程曦月:“你伤得重,伤口红肿化脓,还不能吃,否则会加重病情。”

    秦北霆喘着气,“我先前已吃过了一回。”

    秦大娘瞠目,月儿还真的有啊!喂秦北霆吃过,她可真好。

    程曦月纠结了下,还是背过身去,拿出药瓶,倒出两颗人参丸,递给秦北霆。

    他太虚弱,失血过多又很难进食,还是吃人参丸先恢复血气吧。

    若是加重伤势也有药,内外兼服,也能抑制住。

    秦北霆喝水吞下药丸,浑身的力气都耗尽了,闭着眼喘息。

    程曦月道,“娘,南舟,那钵里还剩些肉粥,你们分了吃吧。不用管我,我方才吃过馒头了。”

    “那先留着,霆儿半夜饿了热一热给他吃。”

    “娘,他吃不下的,您放着浪费了。”

    “那成吧。”秦大娘子应下,“霆儿,我一会儿再打水来给你洗脸。”

    她和秦南舟端着钵到一旁,就着树叶兜儿装些粥吃。

    即便程曦月是分了他们馒头,可一个半个的,根本填不饱肚子,此时吃到暖呼呼的肉粥,竟觉得无比幸福。

    秦北霆瞧着这几日埋汰得不成样子的母亲和弟弟,心头发哽,脸色也变得阴沉压抑,气势骇人。

    程曦月看了他一眼,“最无情是帝皇家,你应该早料到有一日他会对你动手。”

    秦北霆轻轻应了声,手指头往衙役那边比了比,言下之意,让她注意言辞。

    程曦月顿了顿,“这几日,你也看穿你家人真面目了吧?”

    人内心的伤很难不药而愈,只有刨开脓液,剜去恶臭的腐肉,对症下药,才有可能结疤痊愈。

    她就是要挖他的心伤,让他直面残酷的现实,以及来自至亲之人的背叛、抛弃与伤害。

    秦北霆眼眸深不见底,随之垂下眼帘,掩盖里边的痛苦之色。

    程曦月继续说,不让他逃避,“你可知,你祖母让我们分了家?”

    秦北霆抬起头,神色变得淡漠、凉薄,“人性经不起考验,早已料到。”

    “那你恨他们吗?”

    “已形同陌路,谈不上恨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