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赶到医院的时候,子群正眼睛红红地趴在病床前陪着弟弟。

    床上的小孩儿,脸都冻皴了,红红的一片,额头上插着吊瓶的针头,一块小胶带几乎覆盖了半个额头,小小的躺在床上,看着就让人心疼。”

    “怎么回事?”罗子君开口问道。

    姐,你来啦。”罗子群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你走之后,我和白光吵起来了,吵得特别厉害,他……他把我赶出来了,我不放心弟弟,就把弟弟带出来了,我抱着弟弟在外面走了很久,也不敢找你,也不敢找妈,也不知道去哪,走了好久好久,谁知道……谁知道,弟弟就发烧了……”罗子群说着说着,悲从中来,不禁呜呜呜地哭起来。

    罗子君揽过妹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妹妹的背。心中思绪万千。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就是罗子君此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家属,来办一下住院手续。”护士伸头喊道。

    罗子群无助地看向姐姐。

    “我来。”子君起身去缴费。

    交完费,子君就要走,看妹妹有不舍的意思,开口道:“我得回去了,住院费我存好了,你有事给白光打电话,他至少能替你看一下弟弟,记住,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子君说完,定了定,想了想,还是从钱包里数了五百块放在床上,不顾子群眼巴巴的眼神,狠心转身离去。

    每个人都有独属自己的人生功课,她是,子群亦是,自己的路,没有人能替你走,哪怕是血脉至亲。

    子群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和床上的钱,心情复杂,她拿起床上的钱,看了又看,接着把钱揣进口袋,看了看床上的孩子,笑着哭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唐晶将贺涵送到了住处,正要离开去医院接罗子君,就接到子君的电话:

    “唐晶,我已经自己回家了,不用来接我了。对,子群没事,孩子也没事。你在贺涵家?别急着走,难得过过二人世界嘛。不和你说了,我快到家了,挂了~”

    正开着免提的唐晶,已经来不及摁掉手机了,她又羞又恼,这个罗子君最近怎么回事,以前她没这么八婆的,现在一副生怕自己嫁不出去的样子,唐晶无奈扶额。

    贺涵倒是看起来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他开口揶揄道:“你这个闺蜜最近很上道嘛,她要是能一直这么知情识趣下去,我不介意爱屋及乌,在她打离婚官司的时候帮她一把。”

    “你也看出子君打算离婚了?”顾不上沉浸在“爱屋及乌”这个词的甜蜜里,唐晶笑着推了一下贺涵,继而正色问道。她没有忘记好闺蜜现在的处境。

    贺涵笑了笑:“罗子君但凡还对这段婚姻,或者说还对陈俊生抱有一丝幻想,她就不会如此平静。甚至不止于平静,她甚至还能同时若无其事起早贪黑地去学法考。你说她离婚的决心大不大?”

    看着唐晶若有所思的样子,贺涵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个罗子君最近长进大得,让我都觉得她就像换了一个人。如此下去,就怕是那个变了心的陈先生,心就要变回来咯。”

    接着,他总结似地做了一番发言:“人不会永远爱一个人,但是会反复爱上同一个人直到永远。这就是“同频”又或者简单来说“共同进步”的魅力所在。”

    唐晶点头,对贺涵的最后一句话深表认同。两个人在一起,走得快的那个人,迟早会把停滞不前的那个人丢下,没有人能永远躺在胜利果实上睡大觉。

    男人所谓“无条件的爱”又或者“我养你”承诺,保质期实在是太短了。这就是人性,承诺的时候是真心的,毁约的时候也是真心的,说不上对错与善恶,只关乎人性与立场。

    但是子君的表现真的很提气,思至此,唐晶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说:“他爱后悔不后悔,我们子君独自走花路,抛妻弃子的陈渣男不要来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