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没有扶王天玉起来,淡淡的说道:“他是降将,罗云道舟师,从七品以上的校尉和将军,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当初在知州府的时候,单单他打伤了二十七名湖城老表,就足够我砍他的了,仇宝玉是你的兄弟,湖城老表,也是曹琥的兄弟,而阿琥,则是我楚擎的兄弟。”

    远处看热闹的曹琥神情一滞,感动莫名,此时此刻决定了,以后讹东家钱的时候,打九九折。

    见到楚擎丝毫松口的意思都没有,王天玉急了:“嘟嘟,仇宝玉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见了狄擒虎,也丝毫不假以辞色,怎么就不能放。”

    楚擎抱着膀子,似笑非笑道:“怎么的,我不放的话,你还准备打我啊。”

    王天玉瞅了瞅三哥,犹豫了那么一两秒:“哎呀,这话从何说起,小弟哪里敢啊。”

    楚擎刚要开口,绿珠轻声问道:“大人,奴能插句话吗?”

    “怎么了,你说。”

    绿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突然看向王天玉,柳眉倒竖:“好你啊王天玉,还敢在大人面前耍赖,你还算个男人吗!”

    王天玉连连摆手:“我没有耍赖。”

    绿珠突然伸手,拽住了王天玉的耳朵。

    “疼,疼疼疼。”

    那个在海上驾着冲船舟的舟师猛将,如同犯错的小学生似的,连连叫疼,却丝毫都不敢躲。

    “你是不是以为那仇宝玉是战阵上的猛将,对待麾下极好,又未伤过无辜百姓,是个好汉子,想不通大人为何要刁难他!”

    “你松开,珠姐有话好好说嘛,你先松开。”

    绿珠倒是松开了王天玉,气呼呼来到了囚车面前,一掐腰,抄起旁边的军棍就怼了进去。

    仇宝玉吓了一跳,连忙躲闪。

    “你还敢躲!”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绿珠就和收拾自家孩子似的,掐着腰大骂道:“你叫仇宝玉,对吧,老娘问你,你可知道,这世道,最可恨的是什么人。”

    “这位姑娘,本将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

    “就是你!”绿珠一指仇宝玉,娇斥道:“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笑话,那狄赐郎掳走了多少无辜民女,带到知州府中肆意践踏羞辱,你是没看到,还是没听到,不,你听到了,也见到了,可你却置若罔闻,装聋作哑,既不阻拦,也不仗义执言,非但如此,你还护着他的狗命,老娘最鄙夷的便是你这种人,狗腿子,家奴,狗奴才,仗着身手高强,给恶人当狗为虎作伥,不知多少人想杀了那狄赐郎,可他们不敢,为何不敢,就是因你这种狗奴才护着恶人,若是没有你,狄赐郎这畜生焉能活到今日,正是因为你护着,狄赐郎才能逍遥至今,才能造更多的孽,害了更多无辜百姓家破人亡,你有何颜面说你是为了你娘才委曲求全,若是让你娘知道了,打断你的狗腿,你比那狄赐郎,更可恨,就是你这种人,狄贼才会愈发猖獗,无所顾忌!”

    一语落毕,绿珠抽回军棍,又是重重的怼了过去。

    这一次,仇宝玉没躲,而是如同失神了一般,如遭雷击动也不动。

    绿珠能有多大的力气,军棍哪怕是怼在了肚子上,也不是多么疼痛,可绿珠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击在他那高傲的内心之上。

    “伪君子,狗奴才,老娘若是大人,早就砍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