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万山气的够呛:“真是不知死活。”

    钟玉笑道:“这满堂之中,可不止你一个聪明人,上一次,救济流民,楚教习不言不语的就把这事给办了,下官可是一点功劳都没捞上,未见到也就算了,这一次,下官怎么也要凑凑热闹。”

    “不错。”公孙堂抚着胡须,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小子,八成又要惹祸,上一次,至少还让咱知道是要对付李家,可这一次,只言片语都不敢透露,想来这次要收拾的人,可比那李文礼厉害的多。”

    顿了一下,公孙堂一指楚擎,骂道:“混账小子,连个名都不提就想把钱要走,痴心妄想,怎地,又想独揽功劳,还是说,你这眼里,就没有老夫这五司员外郎。”

    钟玉呷了口茶,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不知刚刚是何人说,生,是咱户部的人,死,亦是咱户部的鬼,原来都是违心话,想要独揽功劳,诶呦,现在的年轻后生,目中无人呐。”

    楚擎一脸无语:“二位大人,哪是什么功劳,闹不好就是杀身之…”

    “祸”字没说出口,楚擎神色大变。

    钟玉与公孙堂二人,似笑非笑。

    二人混到今天,哪能不知道其中深浅,若是想要抽身事外,早就借驴下坡走出去了,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可这二人,却动也不动,只是笑着。

    楚擎望着几乎没打过交道的钟玉与公孙堂二人,神情动容,眼眶略红。

    “二位大人,小子…”楚擎略显哽咽,心中暖暖的,可正是因为如此,更加无法和盘托出。

    公孙堂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楚擎的肩膀,轻笑道:“整日就知与邱万…与某些心思鬼蜮之人厮混,老夫今日就教你个乖,若是你独自一人想要力挽狂澜,出了事,太上皇与天子龙颜震怒…”

    “大人您怎么知道牵扯到了宫中?”

    “老夫又不痴傻,事关商贾,那必与章松陵有关,章松陵的靠山,就在宫中,听老夫说,你独自一人,太上皇与天子龙颜震怒,金口一开,千骑营副统领也好,这户部的署丞也罢,你算是做到头了,可若是除了你这小子,请罪的人,多了一个户部右侍郎,多了一个户部郎中,再多了一个五司员外郎呢,天子,总归不会将我等全部撤裁吧,这十棍子,打在一个人身上,会打死,可要是打在四个人身上,疼,却不死,你说呢。”

    卫长风直接爆粗口了:“你这狗日的,少他娘的在娃娃面前装好人,怎地没有尚书,还有老子这户部尚书,怎地也抵上三四人了。”

    楚擎紧紧咬着牙关,后退三步,正了正衣衫,弯腰施礼,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他无比的庆幸,庆幸步入官场时,来的,是户部,而非其他衙署。

    他甚至,都不知钟玉与公孙堂二人的名字,只是眼熟,私下里,还总是觉得这二人有些拿架,仗着资历老,一天天走路都和个螃蟹似的,比他都嚣张。

    卫长风站起身,走上前,亲自将楚擎扶了起来,直说了八个字。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钟玉与公孙堂二人,同样异口同声:“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邱万山光动嘴唇,没出声,一副闹心扒拉的样子。

    楚擎重重的点了点头:“学生谨记于心,终生不忘。”

    “好,好孩子。”卫长风转过头,看向邱万山三人:“那户部,便定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