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的消防梯发出濒死般尖锐刺耳的**,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祁轩迅速将楚瑶护在身后,指尖触到门缝里飘出的温热湿气,那湿气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黏腻地附着在指尖。

    这座本该死寂的厂房,此刻正从内部渗出类似生物呼吸的潮意,隐隐还能闻到一股陈旧的金属气息。

    “通风系统在运作。”祁轩用手机屏的反光观察天花板,破碎的管道缝隙里,隐约可见缓慢转动的扇叶,那扇叶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楚瑶的镜头追着那道反光,在取景框里清晰地捕捉到飘浮的银色颗粒——那是镀金车间特有的***结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当第三处新鲜血迹出现在生锈的冲压机边缘时,那血迹殷红得刺眼,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祁轩用镊子夹起沾着蓝漆的木屑:“运输海鲜的塑料箱才会用这种防霉涂层。”他的皮鞋尖点过地面交错的拖痕,“四道平行刮痕,是手推车负重过载的证明。”

    铜纽扣在证物袋里突然发烫,祁轩能感觉到证物袋传递过来的那股异常的热度,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想起这铜纽扣似乎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神秘,它或许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楚瑶正要记录的手顿了顿,看见祁轩脖颈后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

    在他弯腰查看配电箱时,发现闸刀开关的铜片竟带着使用中的油润光泽,那光泽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们转移的不是人。”祁轩的声音混着变电箱持续不断的嗡鸣,“至少有两吨以上的设备在此接驳过临时电源。”他的指甲刮过墙缝里半凝固的蜡油,“蜂蜡,精密仪器防震包装材料。”

    …………

    警局询问室的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那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李警官把证物袋推回桌面的动作,让楚瑶想起父亲解剖课上演示器官剥离的姿势,心里一阵恶寒。

    “市民协助办案值得表扬。”警官的钢笔尖戳着结案报告,“但连环失踪案需要专业研判。”祁轩按住即将暴起的楚瑶,指腹摩挲着桌沿——那里有三道相似的划痕,与警局门口押运车轮胎纹路完全吻合。

    当他指出配电箱闸刀的最新使用记录时,李警官突然合上档案:“知道为什么镀金车间能通过环保检查吗?”

    走廊传来文件粉碎机震耳欲聋的轰鸣,盖住了楚瑶失望的抽气声。

    她看见祁轩后颈的汗渍在空调冷风里结成盐霜,那些精心整理的证据在警官保温杯升腾的热气里仿佛扭曲变形,两人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祁轩紧握着拳头,不甘地咬着牙,楚瑶则眼神黯淡,充满了无奈。

    带着满心的沮丧和不甘,祁轩和楚瑶走进了咖啡馆。

    咖啡馆的玻璃门撞响风铃,那清脆的铃声在他们听来却有些空洞。

    张老板正在擦拭印着化工企业标志的赠品杯。

    他的抹布在杯底防伪编码处多转了三圈,祁轩因为之前的不甘,此时对周围的一切更加警觉,他的瞳孔突然收缩——那串数字与配电箱标签上的批号前四位完全一致。

    “前天有个戴防毒面具的客人。”张老板的嗓音像生锈的轴承,沙哑难听,“他包上挂着个六芒星挂坠。”瓷杯落在祁轩面前时,一丝蜂蜡香从袖口飘出,“走的时候往国道岔路去了,就是工厂后边那条被封的防汛通道。”

    暮色中的荒草在车轮印里折腰,楚瑶的录音笔突然捕捉到17赫兹的次声波,那微弱的声波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信号。

    当祁轩的鞋尖踢开伪装成碎石的信号***时,铜纽扣在口袋里发出高频震颤,那震颤透过衣物,让祁轩的身体都微微发麻,六芒星的尖角依次亮起,像某种古老罗盘指向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