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初指了指一起带回来的,王宝平上吊时垫脚的三块石头:“我问过苏阳,这三块石头,原是靠墙放置的。王宝平要搬过来垫脚,手上一定留有黑灰。”

    但王宝平的手很干净。

    “会不会是擦干净了?”马玲问道。

    叶文初道:“只能洗干净,擦拭不能到这样的程度。”

    马玲觉得有道理:“那就是洗干净了。”

    叶文初道:“死者的床和头发是乱的,可见他死前是已经在睡觉了,但他外套是平整干净的,那就是出门时临时套上的。”

    “死者锁好了家门,拿着绳子到隔壁院子里打结,但却在将头伸进绳子前,嫌弃手脏,去洗了手。”

    “如果真去了,那他在哪里洗手的?最近的井,是在他家那条巷子里。”

    “他有心情走过去洗手,是在乎整洁干净的,那为什么不在死前整理蓬乱的头发?”

    马玲满面的惊骇,她师父怎么想到这么多,发现这么多的?

    沈翼颔首道:“这些细节都很矛盾。”

    叶文初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翼。

    “所以,您认为王宝平是他杀缢死?”

    不等叶文初说话,左拐子忍不住道:“可死者的的确确是自杀缢死,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

    他很自信。

    叶文初回看左拐子,道:“我没有否认,他死于自杀缢死。”

    “那是什么意思?”左拐子道。

    沈翼道:“是有人教唆引导了这个孩子自杀!”

    马玲讪讪然,沈先生刚才明明在神游,怎么他就听懂了,可她却没有明白?

    人比人气死人。

    左拐子手一抖,惊讶地看向叶文初。

    他当了一辈子仵作,什么样形形色色的死法都知道,被人教唆自杀这个说法,却是第一次听到。

    “是这个意思。”叶文微微颔首,“以姚氏的聪明,她可以办得到。”

    一个聪明、做事周全的继母,对年幼继子进行精神的掌控和道德绑架,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