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一口咬定自己到了厢房,还拿出铁证,那她完全可以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进过厢房。

    “侯爷,您发现翠珠的时候,人是不是还晕在床上?没错,那是被我敲晕的。

    翠珠支开扶我的两个丫鬟,带我绕到您的书房,就是想栽赃我,败坏我跟侯爷的名声。

    南枝人微言轻,不值一提,可是侯爷您就不同了,你是朝廷肱股大臣,名声在外。

    若是今日出现在书房的是我,被人传出去,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南枝虽然不是世家小姐,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世子爷重情重义,感念南枝几次三番搭救,这才将我留在府里。

    府里的下人们可是亲眼看见世子爷牵着我的手进了老太太的望舒阁,这样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今日之事,分明是有心人精心设计,若是被外人瞧见,人心难测,难免以讹传讹。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侯爷,若此事传出去侯爷恐怕会背上夺子之爱,罔顾伦理的骂名。

    于世子爷,于您,于整个定北侯府都将是一场浩劫!”

    话音一落,屋内一个巨大的声音响起,翠珠像泄了气的皮球,早已瘫倒在地。

    晏南枝冷笑一声,决定再添一把火,“白芷!”

    她刚刚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去闲云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白芷,白芷嫉恶如仇,二话不说就按照晏南枝的要求去把人抓了起来。

    王氏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显然已经失了方寸,晏南枝这番话说得太重了,重得让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才勉强支撑自己不倒。

    顾侯爷震惊之余,只见自己旧部的女儿白芷正一手提着一个小丫头进来。

    白芷愤然道:“侯爷,这两个丫头有话要禀告。”

    其中一个丫鬟眼神闪躲,见翠珠已是强弩之末,侯爷又一副即将发作的模样,哪里再敢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了:“翠珠姐姐让奴婢们提前走,怕花厅顾不过来。

    奴婢们担心翠珠姐姐一个人应付不来,走了之后又就悄悄跟在身后,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忙搭把手。

    翠珠姐姐是夫人面前的大丫鬟,奴婢们都想得到她的提携,所以多留了一份心。

    ……后来,后来看她带了姑娘绕道去了侯爷的书房,奴婢们不敢声张,只好悄悄回了花厅。”

    顾侯爷盛怒,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花,抬脚揣在翠珠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让翠珠飞出几尺远,开口求饶时,嘴里有鲜血流下来。

    “贱婢,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为何要陷害南枝姑娘?”眼神却似两把利刃射向一旁的王氏。

    顾侯爷想到墙上那幅仕女图,又看看一身紫衣的晏南枝,似乎明白了什么。

    事到如今,已成定局,翠珠无法抵赖,侯爷看向夫人的那个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