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罗月华与冯晖也熟识了。

    听到冯晖如此说,她撇嘴笑道:“好大的口气,竟然还想夺沧州,你们要是能夺下沧州,你家梁王也就不用如此大费周章,更不用赖在魏州城不走,天天盘剥我父亲啦!”

    自从住进牙城的王宫,朱全忠就没有露出半点想要离开的意思,不仅如此,他还不停地调集兵马进魏博,为攻打沧州做准备。

    大军调动,军需自然不能短缺,而这些军需供应全都要由魏博的“主人”来负责,不说别的,仅是兵马每日的口粮就已经让罗绍威花费得快要吐血了。

    另外,洛阳城里的宫殿要修缮,还有朱家的三闺女朱静檀要嫁入罗家,给罗廷规填房,说是填房,那也需要明媒正娶,下聘纳彩一样都不能少,到处都要花大钱。

    自打正月里,罗绍威就不停地往外掏钱掏物,如同永济渠内流淌的河水,一直没停过,而且还不知何时是个头。

    为此,罗绍威不得不变着法地筹钱,也不得不提高魏博境内的税赋,就连盐税都提高了三成,导致魏博境内的百姓与商贾多有怨言,背地里都在骂,可罗绍威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罗月华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她本不应在外人面前说这样的抱怨,要是传到朱全忠的耳朵里,必然会给罗家带来麻烦,可她实在没忍住,主要是没拿沈烈当外人,也认定他不会害罗家。

    杀牙兵,自断手足这种事情,明眼人都能看懂后果是什么,重生之前的沈烈就已经猜出,重生之后的沈烈也能看明白。

    听到罗月华如此说,沈烈不由地苦笑道:“这事儿从根子上说,还得怨你爹,请神容易送神难,难道你爹当初就没想到这一点吗?如今想后悔也晚了。”

    “唉!”

    罗月华也知道沈烈说在了根子上,可这个根源又是无可奈何,左右都是生死难料,也只能两害取其轻。

    这种能掉脑袋的话题,冯晖根本不敢乱插嘴,另外他也看出沈烈对罗家大娘子很有好感,更不会多嘴多舌。

    当他侧身装作充耳不闻时,看到一辆牛车由远而近地驶来,停在近前时,两名衣着华丽的少年从马车的暖厢内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