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头发凌乱,浑身是血,胳膊和腿诡异的扭曲着,脸上却没有一丝伤痕,这是他承诺南宫离的,不打脸。

    宸渊叉腰看了一会儿,抬起手,白晰修长的手指完全看不出刚才暴力殴打过人,他漫不经心催脉引气,淡淡黑气从指尖流出,胳络分明的冲着地上破碎的器具而去,不多时,那些破碎的器具竟自动修补完好,又一件件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宸渊抬抬手,南宫离的身子被黑气托起来放回床上,衣袖一挥,被子丝滑铺开,将南宫离盖住。

    做完这一切,宸渊最后看了南宫离一眼,转身离开。其实南宫离并不让人讨厌,相貌清秀,温和无害,只是太弱,没资格当他的驭主。他想,打了这顿,大概很长一段时间,南宫离不会来烦他了。

    翌日清晨,南宫松不见南宫离过来问安,便去了他屋里,推门唤了声,“离儿。”

    床上落着帐子,无人应答,大概还没起来。

    南宫松笑道,“听阿啇说昨夜你与女鬼斗了一场,许是累了,多睡些时辰也行,只是不可贪懒,别耽误了练功。”

    账子里仍没有动静,南宫松把账子打起来,见南宫离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了个头顶在外面,不由得好笑,“多大的人了,还蒙着脸睡,快起来,陪爹一起用早饭。”

    他动静这样大,南宫离仍是无知无觉,南宫松有些奇怪,把蒙在南宫离脸上的被子揭开,“离儿,醒醒,快醒醒。”

    南宫离任他推摇,一只手从被子底下滑下来,落在他视线里,那只手乌青肿胀,完全没了往日秀气的模样。

    “啊——”

    南宫松一声惊骇,赶紧把被子掀开,看到南宫离浑身是血,露在衣裳外头的地方没一块好肉,一时惊骇不已,身子踉跄了两下,眼眶酸胀,模糊不清。

    “离儿,你怎么了,”他弯下身,悲愤的喊着,“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南宫啇刚好进院子,听到南宫松的惊呼,赶紧走进来,“大伯父,出了什么事?”

    “你快来看,他这是怎么了?”南宫松问,“昨晚你同他一道回来,回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么?”

    “自是好好的,”南宫啇走到床边一看,也吓了一跳,眼眶瞬间就红了,“谁把阿离打成这样的?”

    “我也想知道,”南宫松倒底是宗主,一时的慌乱过去便冷静下来,“现下要紧的是治伤。我看过了,离儿气若游丝,手骨腿骨寸断,内里损伤严重,外伤倒不致命,你去库里拿最好的伤药,先把外伤处理了。我开张方子,派人去抓药,医治内里,还有,阿离受伤的事,先别声张,派人暗中守在外头,不准任何人进来,对外就说离儿修炼心法,不容打扰。”

    “我知道,”南宫啇擦了下眼角,转身出去拿药。

    南宫松唤了平日服伺南宫离的嬷嬷来,“慈姑,你帮离儿清洗伤口,待会好上药。”

    慈姑侍侯南宫离长大,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落泪,“哪个丧良心的把少主打成这样,宗主一定要查出来,将那歹毒之人千刀万剐。”

    “此事不要声张,我自会查清楚。”

    南宫啇很快拿来了伤药,南宫松让慈姑给南宫离上药,自己和南宫啇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说话。

    “大伯父,我有一事不解。”南宫啇道,“若昨夜阿离回来后又出去,在外头被人打伤,是谁把他带回来的?若他没出去,在屋里被人打伤,伤成那样,定会闹出动静,可咱们毫无察觉,屋里的器具也一应俱好。”

    南宫松负手而立,面色沉沉,半晌叹了口气,“只有等阿离醒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