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来碗和这位公子一样的面。”

    对面突然坐下个女子,代青心想这么多空桌子不坐,非得和自己拼桌,莫不是看上了……

    嗯?阮家大姑娘!

    “公子新岁维祺,万福骈臻。”阮一一嘴角含笑,率先开口。

    代青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感受着一左一右两个小丫鬟立在身旁,将他的退路堵了个严实。他索性也弯了眉眼,笑着回应:“大姑娘岁时嘉瑞,福寿康宁。”

    “多谢公子那日指路。”

    “无妨,小事。”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久未见公子持令牌至,某只好不请自来。”阮一一目光灼灼,紧紧盯着代青。

    “代青。”

    “代公子几次帮我阮府,有所求之物,尽可言之。”阮一一从来都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件事,代青几次三番帮助阮府,如若不是有所求,那便是另有目的。

    代青想还真是巧了,头回见面,他真不知道当时帮助的人是阮家大姑娘。至于后来帮着压价,也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并无所求。

    但是看着对面女子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他觉着自己要是说出无所求这句话,大概会被怀疑别有用心,反倒解释不清了。

    “令堂于我有恩,受他所托。”这话倒也并非虚言,确是事实。

    阮一一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强忍着,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远在漠北的祖父与爹爹叔伯。一想起来便觉忧心,既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又恨匈奴的残暴肆虐,让亲人深陷险境。

    今儿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男子,说受爹爹所托,心头突然泛上一阵酸。

    可爹爹如今失踪,下落不明……

    一直压抑的情感好似终于寻到了宣泄口,汹涌而出。

    代青自认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见得对面的人眼尾突然泛起了红,声音也有些不对劲:“公子见笑。”

    他有些手足无措,收获了两个小丫鬟恶狠狠的瞪眼,代青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犹豫片刻,他从怀中掏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放在桌上,而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觉着,虽然阮家大姑娘哭起来应该很好看,但自己最好还是不要看。

    阮一一自然是没哭,那股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盯着桌上的那条帕子,她若有所思。

    陶掌柜也不收拾了,慢悠悠地捧起一碗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细细品着,顺带着看好戏。

    完咯完咯,那俊俏小郎君把大姑娘给惹哭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