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秋月!”

    ……

    “代公子还要再来一碗吗?”阮一一此时已经卸去了面上那层刻意涂抹的伪装,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庞来,在跳跃的篝火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代青则是顶着一只略显乌青的眼,接过了阮一一递过来的热汤:“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热气腾腾的汤食在手,暖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驱散了些许寒冷,让他回想起一刻钟前的那场混乱。

    事情还要回到一刻钟前,阮一一见秋月受了人欺辱,心下气急,使了十成十的力气,将代青和暗一好一顿磋磨。

    代青与暗一虽也算是个中好手,却也有些招架不住,二人联手,也被阮一一的打法弄得手忙脚乱。最终以暗一在地上生生擦出三米远的痕迹,代青躲避不及,眼眶上硬生生挨了一拳,作为结尾。

    一番解释之后,才知晓原是一场误会,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代青喝完了粥汤,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阮家大姑娘真是胆大包天,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女扮男装混进队伍里去漠北。

    秋月早就美滋滋地喝上了暖和的粥汤,此刻她正蹲在篝火旁,将冷硬的饼烤的软和些,准备让小姐也吃点饼填填肚子,冷不防被一只手抽了去。

    代青将饼对半撕开,一半递给了秋月,另一半送到了阮一一面前。

    秋月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圈。虽然……但是……这饼本来就是打算给小姐的,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是代公子借自己烤的饼,献给小姐呢?

    “阮姑娘,你那位闺中密友……不来了?就你一个人?”代青将饼递过去的同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阮一一接过饼,知道这时候瞒下去也没有意思,索性直接摊开了说:“代公子,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是我要去漠北。”

    代青凝视她片刻后,微微叹了口气:“阮姑娘,我也不瞒你,漠北之路,危机四伏,许是疫病横行,你一介弱女子,为何一定要去?”

    “弱女子?”阮一一抬眼瞧他。

    代青感受着眼睑处隐隐传来的刺痛,想起刚才那结结实实的一拳,赶忙改了口:“咳,总归是有危险的。”

    阮一一并未理会代青的劝阻,而是盯着燃烧的柴火,里头噼里啪啦迸溅出火星,一如她的心境:“你可知我祖父他们的下落?”

    代青沉默不语。

    他早些时候就暗中打听过了,自是知晓那场战事,在战场上,失踪,很多时候比之战死更为揪心。因为那意味着生死未卜,而大多数情况下,失踪往往代表着死无全尸。

    “我虽为女子,却也知晓大义。此去漠北,寻人为主,其它为辅。我虽不懂医术,但若是真有疫病,我也能帮着分发药材,尽一份绵薄之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