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一下子向后“弹”开了,那速度可算是秒跳。这是受到惊吓之后的自然反应。

    但“弹”开之后,我恶梦般的感觉来临了!我感觉到肠胃绞痛难忍,就像我肚子里的所有器官都正在腐烂一样。我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我开始大口大口呕起来,但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我的手臂,我的腿,我的脚突然变得都不像是我自己的了,麻木,瘫痪,僵硬,我无法控制自己地倒在地上,我的心脏部位疼痛地就像有一千支小针在扎我一样。我的颈部紧得要命,就像被人狠狠扼住,我喘不过气,我长大嘴巴,大口大口呼吸,也几乎是无济于事。我的眼泪顷刻间就挂在脸上。

    “夏……函……”应烟诺此刻也跌倒在地,她脸色发紫,全身抽搐,她十分顽强地伸过她的手,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应……应……烟……诺……我……我不行了……我要死了……”我也紧紧抓着她的手,我们都吃力地蠕动着靠近对方的身体,直到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夏……函……我们……我们一定要站起来……”应烟诺腾出一只手,按住地面,她痛苦地已经扭曲的脸上,还在用眼神鼓励我一定要站起来。

    “我……我……”我根本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我全身的痛苦感觉,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我几乎用尽了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站了起来。我和应烟诺两个人彼此扶持借力挪步到屋外。我们几乎是扶着墙,一步一蹒跚地移动到了楼下,又移出了警局。找到附近的一个僻静处,我们两个都躺在了地上。

    “‘全面屏蔽程序’可以十倍甚至百倍地降低我们的感觉力,要是没有它我们现在也应该因为窒息或者心脏骤停而死了。”应烟诺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婴儿太可怕了!如果我们被十倍百倍地降低了感觉力,那么那些普通人,岂不是遭受了我们十倍百倍的折磨!”我开始逐渐感觉到自己的麻痹,绞痛和窒息的痛苦都在减轻。

    “我们就这么躺一会儿吧。我已经通知了艾菲来接应我们偷尸体的事。”应烟诺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她虚脱得简直一动不想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睁开眼,艾菲翠绿色的头发和鲜红的嘴唇映入眼帘。我很麻利地站了起来,竟然感觉到自己满血复活一样的精力充沛。

    “半夜了,偷尸体去?”艾菲比划着一个“过来”的手势,就灵巧地向远处跑去。

    “等等我!”我大喊:“应烟诺呢?”

    “她已经到停尸间了!”艾菲的声音回响着。

    果然,夜晚的乡村医院非常安静,不知道是不是“不祥婴儿”的事,总之连医院的人都很少。我们进去之后,去了停尸间,依然是没有人看管。应烟诺已经在停尸间用锆石录制了每一具尸体的情况。她太挑选了一具死状比较明显的尸体供我们偷回化灵动物园。

    把尸体装入尸袋,其实很容易就能把它偷出去。医院的人根本无心看管,所有人都像躲瘟疫一样躲开和“不祥婴儿”有关的因素。我们找到了艾菲的直升机,以最快的航速回到了化灵动物园。

    慕容浩已经准备好了解剖室,我们把尸体直接带到了魔幻城堡的七楼。慕容浩身穿一身银色的紧身衣,加上他白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整个人又酷又不真实。泰国警员的尸体还维持着“新鲜”的状态,慕容浩看到尸体的时候,蓝色的眼睛直发亮,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警员的尸体被推进解剖室了,我们其他人就透过投影屏在室外“观看”。

    “你还不知道慕容浩的本事吧?”三叔递过一份英文档案给我。

    “外科医生、法医、兽医……这家伙简直是人畜共治啊!”我感慨了一句,但还是不太能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万能医生”。

    “他是个天才式的人物。虽然还不到30岁,但已经是个十分优秀的心脏外科医生。他自己也自学了其他医学科系,而且他还自修了兽医学。加入基地之后,因为被输入了‘医学程序’,他的能力更是快速叠加。他的脑子就像一个肉体的‘医学智能系统’。”三叔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经八百地向我介绍着那个平时看起来又拽又怪的家伙。

    我一边看着慕容浩拿出解剖刀给那具尸体开了膛,一边听着彭梓幽的介绍,越来越觉得围绕在我身边的人恐怕都是天才怪咖,和他们比较起来,我恐怕是最无能的一个。

    投影屏上显示着解剖过程的细节,它甚至能对每一个重点部位做出特写镜头。警员的气管、心脏、大肠、胃,肾、膀胱……全身所有的器官都被逐一确定过。解剖室的前方也有一个做记录用的投影屏,慕容浩只要举起手指,就能在投影屏上用“光束”写字,天棚下面还有一个自己“漂浮”着的相机,可以随时随地在任一方位,部位拍照。每到关键部位,慕容浩就拍照留作记录。

    “我们一定要这样看着吗?”我强忍要呕吐的感觉。

    “你是我们的boss,当然要了解每一个工作的步骤和细节。”应烟诺也用了“boss”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