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绎那目光,仿若她多加辩解,便会拗断她手腕。

      沈绎说对了,侯夫人此刻心内懊悔万分,可人的本能就是不愿承认错误的,所以她下意识将错误都归咎给沈绎。

      如此,仿佛错的便不是自己。

      永昌侯见形势不对,赶紧打圆场:“夫人也是关心则乱,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谁也别提了!”

      沈绎轻笑了一声,那冰冷凤眸又落到他的脸上,声调冷的冒寒气:“侯爷,你自问刚才行为配当父亲吗?”

      永昌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若是自己的儿子,他也许一巴掌下去了。

      可沈绎是龙子,且这一次,自己的确是做的不对。

      永昌侯深深叹息:“你说的对,这些年我对辞儿的确是疏忽了,我不喜他文弱,可再文弱那也是我的孩子,我应该相信他的人品!”

      沈绎慢条斯理的扯了扯凌乱的衣服,眸中的狷狂肆虐:“侯爷,夫人,别说今日这事如芝麻一般小,哪怕是他杀人放火,你们也该护着!不然,要你们这对父母何用!”

      永昌侯和侯夫人都被他身上的戾气镇住。

      等到回过神来,屋子内哪里有那白色身影。

      侯夫人张了张嘴,指着北厢房的方向,道:“你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辞儿迟早要被他带坏!”

      永昌侯却是若有所思:“夫人,沈绎如此护短,对辞儿来说不是坏事,总比给辞儿找一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兄长要好吧!”

      侯夫人抿了抿唇,恨恨一甩帕子,到底是没有反驳。

      世家大族,兄弟友爱很多时候都是表面,揭开了那一层遮羞布,内里肮脏不堪。

      可是今日沈绎今日所作所为,的的确确是对孟辞爱护无比,有这样一位兄长,于自家女儿而言确实是好事。

      若是未来,孟辞真的有回复女身嫁人之日,娘家兄弟是否宠爱撑腰,会直接关系到她婆家的地位。

      一念及此,侯夫人缓和了神色,叹息道:“其实他刚才说的对,但凡我对辞儿更信任一点,今日便不至于让她受这等苦!”

      永昌侯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也不是生来就会当父母的,好在辞儿还小,咱们今后还有机会纠正!”

      半夜里,孟辞痛醒了。

      听到侯夫人低低的啜泣声。

      她浑身倦痛,一时不想睁眼。

      “辞儿,都是母亲对不起你。母亲不该让你女扮男装,可当年若不是如此,你要死,咱们整个侯府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