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他只是个两袖清风的书生,给她配不起什么侍卫武夫,只能用这种蠢笨的、强制的方式、来保证她的安全。

    云清絮被他话中的痛意惊到。

    她头一次意识到,那些对她来说痛入骨髓的事情,在兄长这里,亦是一生都无法宽恕的悔恨。

    她踉跄两步后,心里难受极了。

    ……设身处地的想,这夜色入幕的两个时辰,兄长坐在这里敞开着大门守着她,脑中该翻滚了多少可能,该有多少恐慌啊……

    云清絮不想让兄长看到自己的失态,快步往屋内走去。

    一边擦泪一边强自镇定道。

    “我去换身衣服。”

    云清川也不再谈此事,而是温声道。

    “不着急,厨房里的晚饭一直在热着,你带了烧鹅,一会配上些黄酒,今晚可以饱餐一顿。”

    ……

    夜间下了淋漓的雨。

    雨声吵得云清絮来回翻滚,辗转反侧。

    她又怕压开后背的伤口,最后索性趴着睡去,等第二天醒来时,胳膊已麻透了。

    兄长已出门了。

    云清絮看到床头的木匣,一拍脑袋,被自己给蠢到了。

    昨日怎么忘了把这朱子讲义拿出来。

    罢了,等晚上兄长回来时再给他吧。

    顶着疲惫的身体出了厢房,云清絮洗漱之后正准备用早饭,却听到隔壁院中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动。

    她有些好奇。

    等用了饭之后便打开了院门,却惊愕地发现,隔壁的黄大婶竟叉着腰站在外头,满脸春风得意地指挥着脚夫们抬着那不多的家什。

    看到云清絮后,不等云清絮问,便劈里啪啦地开口将事情全吐露出来。

    “云姑娘!告诉你件好事,往后的隔壁可是要搬进来一户江南富户的!”

    “你知道我家那小子,要去同春楼做伙计了,我们正愁着这里离北城远,往后儿子来回跑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