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急道:“为何?”

    “小人也不知。”陈仇的话让他有些失望,可接下来的几声轻语,让知县老爷先是倪了他一眼,而后连退了三步险些坐在地上。

    “她拉着我在窗边蹲下,听着楼下院子里的动静。那女人很香,又被何百方藏在阁楼里,小人虽没细瞧,也知道她生得俊俏。这黑灯瞎火的,小人刚刚又救了她一回,于是……于是便朝她下方摸了一把……谁知……谁知……谁知她竟是个带把的男人,可把小的给吓坏了,当时整个人都懵了。”陈仇受了知县老爷一倪,急忙转过话头,“小人顾不了那许多,跳窗逃出了阁楼,没几步跑回了院子里,又被眼前的几拨人给吓住了。”

    “将将与小人对打过的蒙面人站在主房前,我认得出他的兵器和他右腕上的刺伤。后来,我在大堂上,也见过身形与他相近的男子,别人喊他叫小班头,方才跟大人一同前来的衙役里就有这人。”

    连退数步方才止住身形,靠在牢房柱子上的苏知县瞪大了双眼。片刻后,苏知县跨了三大步,附耳小声道:“你可敢对天起誓,绝无虚言!”

    “小人的性命全在老爷之手,还请老爷救救小人。”此刻的陈仇在赌,在赌他的命,也在赌苏卿亭的官声。比起外面盛传的那些个好官,他更愿意相信面前实实在在的苏知县,更何况自己的哥哥还曾帮过他一回。

    苏知县沉声道:“你若是信我,此刻尽管大哭,越大声越好。”

    “哇……哇……哇……”陈仇坐在地上,猛拍着地板。

    苏知县被他拙劣的演技所折服,眼下也没了别的方法,沾了几滴酒水涂在他眼皮下。片刻后,陈仇的整个眼眶红了起来,再配合他的动作,才像似那么回事了。

    苏知县这才起身,略正衣装,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你哭个甚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来人呐!来人!”

    “在。”

    “在。老爷吩咐。”

    “嗯。”苏知县摆足了官腔,待衙役小跑过来躬身抱拳后,方道:“本官今日便要审审这穷凶极恶之人。”

    “你,还有你。”苏知县指着两名差役,“你二人去将大班头找来,叫他多带些人手。此犯凶残至极,不可不防!”

    “是。老爷。”得了命的差役一个抱拳,却听得小班头出声。

    “老爷。有我四人足以将此人押去县衙,此番小事便不必劳烦大班了。”小班头的个头不高,约莫与知县相当,其拜下身道。

    苏知县一挥官袖,佯怒道:“王小班头!莫非老夫病了数月,你便能把本官的话当作耳旁风不成?”

    小班头闻言诚惶诚恐道:“小的不敢,小的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