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既不应也不拒绝,忖度良久,默然离开了,倒弄得庆云,顾渚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庆云又在四下查看,看到钟上还有血迹,便取了帕子擦净,再将沾血的手帕收好。

    顾渚则更加在意凶手的线索,寻了一圈,该有的痕迹也被打扫干净了,只得作罢,嘴上嘟囔一句,“这君侯不找凶手,偏只关心着尊者。”

    庆云说,“凶手是谁还重要吗?”

    纵使女妖不杀缇萦,尊者不现身带走缇萦,君侯迟早也要动手,且不论是谁动的手,于君侯而言,目的只有离间尊者女妖,让王庭有机可乘。

    道理如此,然而顾渚并不甘心让凶手成悬疑,想着说,“对君侯而言或许无关要紧,然而对女妖或尊者而言却重要。对尊者而言,凶手是杀女的仇人,对女妖而言,凶手夺走了她报仇的机会,再要报仇,便只有手刃尊者了。”

    庆云听完就笑了,“既如此,君侯就更不该去找出凶手了。”

    顾渚恍然大悟,“所以,女妖与尊者被南地利益牵制都不会动手,能动手的就只有君侯了。”

    庆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谨言,说,“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

    顾渚几乎认定了是君侯下手,再想缇萦身世处境,感触颇多。

    庆云心如明镜,再无悲怨之情流露。

    从囚室出来后,顾渚心里不好受,寡言少语,庆云吩咐侍从准备缇萦后事,关照得事无巨细,井井有条。

    顾渚见他这样沉着,忍不住问,“好歹是你夫人死了,你就没点感觉吗?”

    “我送她入囚室时就知道了结局,”庆云的语气静淡得令人不寒而栗,“且君侯,并不喜欢情绪失态的人。”

    公子一路推着顾渚送他回房,顾渚说要到别处先洗澡。

    庆云说,“从前见你杀的人也不少,也不曾忌讳过。”

    “从前,我摸着良心杀人,”顾渚说,“然而,这一回,缇萦是无辜的,我见死不能救,便是也染上了她的血。”

    庆云低叹,“说得我无地自容了。”

    顾渚摇头,只说,“人各有志而已。”

    00

    君侯授意,将缇萦的死讯广告晏河城众人。

    尊者很快从张贴的告示上获悉,而女妖一直在睡觉,直到尊者不请自来。

    女妖睁了一下眼,见是尊者,又睡下去了。

    尊者正是万念俱灰,见着场景也无心回避,直上前将女妖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