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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顷刻间,南乡心已失了神,面如土色又格外肃穆,冷冷地问庆云,“她为什么要害顾渚?”

    庆云顿了一下,一时接不上话来也不想多言,只默默地将御孤栓在一颗大树藤上,便举起火把四处寻找顾渚。

    他走得很快,在乱石峭壁间健步如飞,南乡跟不上,便寻另一条路迹去找。

    正是明月当空,瀚海星辰时。

    南乡冲眼看见一棵枯萎的古树,树枝已干,却被新折下一大片,再看树旁,顾渚在地上昏死过去,身旁正是那段被折下的枝干。

    “顾渚,”南乡喊着他名,跌跌撞撞地奔上前去。

    只见顾渚仰面朝天躺着,面色苍白如死灰,闭着眼,任凭旁人哭喊推摇也无半点反应。有血从他下体渗出,染红大片衣摆,也渗入沙石中。再细看他身上,衣衫被勾破许多处,手上尽是擦过岩石的伤痕,一副凄惨样貌令人心痛。

    庆云快步赶来,当即封住他身上大穴,按紧他人中。

    顾渚似乎有些反应,睁了一下眼,看见两人,嘴角扬了一下露出那副顽劣不羁的笑来,指尖碰了一下南乡,又闭眼昏了过去。

    庆云解开他衣衫查看伤口,稍作处理之后说,“他腿骨断了,纵然活下来,日后恐不能站立。”

    南乡问,“他会死吗?”

    庆云镇定说,“倾尽全力保他性命。”

    南乡双手紧紧抓着顾渚的手,无助地说,“他现在活着,不要让他死。”

    庆云点头说,“他习武多年,身体比常人强健,虽然五内重伤,也比常人多几分活的可能。”

    南乡悠悠说,“表哥已成婚,南乡从此就只有顾渚了。”

    庆云听着不禁心头一酸,将南乡拥入怀中,“不会的,还如从前一样。”

    两人一点点搬动顾渚的身体到悬崖正下方,庆云脱下长袍扯成布条,将顾渚绑在自己身后,徒手攀缘岩壁,靠树藤和突出的石块支撑两人的重量,慢慢向上攀附。

    到达顶上,庆云筋疲力尽地瘫倒在草地上,迟迟缓不过气来。

    聘仪仍在原处不能动弹,见到庆云背着顾渚上来,即刻问,“孩子呢?”

    庆云不加理会,歇了片刻,又再次翻身下崖,带南乡和孩子上来后,才解开聘仪身上穴道,将孩子还给她。

    失而复得后,聘仪死死抱住孩子,在一旁泣不成声。

    南乡听着心烦,厉声斥骂,“哭什么。”

    聘仪渐渐止住眼泪,凄楚地望着庆云,歉疚不已。而公子,面容肃然又冷漠,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