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尴尬地点头施礼,娉仪讷讷地,也朝他笑了一下。

    又过片刻,庆云和顾渚也从书房走出,只闻御孤在庭院里耍玩,发出阵阵笑声,而娉仪就坐在长廊上看着。

    顾渚上前喊了一声,“嫂子”,见娉仪无意搭理的样子,便从林中随意捡起几片长叶编成小物去逗弄御孤。

    御孤喜欢他手中的玩物,就同顾渚玩闹。

    庆云站在娉仪身后说,“顾渚和御孤有缘。”

    娉仪瞪了庆云一眼,警觉地上前抱起御孤,历历地瞥了顾渚一眼,怒说,“别碰我的孩子。”说完,快步走开。

    御孤手里的玩物掉在地上,又见顾渚离自已渐远,不禁嚎啕大哭,挣扎着要从娉仪怀中下来。

    而娉仪丝毫不理会,迅速地,拐过庭院离开了。

    顾渚拾起玩物,本想给御孤,见状只得自讨没趣地苦笑一下。

    庆云结过那草编的玩意,细看是一只虫,经不住笑了,“你竟也会哄小童。”

    “我会哄的可不止孩子,”顾渚得意地仰了下嘴角,单纯又邪气,再努嘴说,“你可要学?”

    庆云继续把玩手中草编小虫,看了会也端详不出做法来,只得说,“这我倒不会,教我如何做。”

    顾渚说,“村野玩意,公子可学不来。”说完,又是一声讪笑,飘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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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薄西山烟霞晚,渔火江风映迟暮。

    顾渚走进南乡住处时,侍女正将廊台上的灯笼卸下,燃起红烛后再一一挂上,却唯独留下门前一盏他走时送的不去点燃。

    见此情景,顾渚会心一笑,快步走过廊道,见有数盏木风铃挂着就拨弄出声响来,算是打个招呼。

    立即有侍女从屋内出来,见果然是顾渚,不由地露出喜色,敞开了门迎他。

    室内一片明亮,好像点起了所有的灯,富丽如城中彻夜繁华的乐坊。

    南乡在内室坐塌上心不在焉地摆弄棋局,她分明在等他,知道他来了也不起身,故意地,佯装静淡。

    顾渚在布帘前,他知道南乡察觉了却偏偏也不作声,倚着廊柱看了良久方才戏谑一句,“这棋士的棋路当真古怪,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看架势是高手,可棋局上既不成攻势也不去守,想来是我才智不足还看不透门道,还请高手指点……”

    南乡暗自觉得好笑,又笑不出声来,微微抬头瞪了一眼,“倒是还没开春就来了。”

    顾渚上前凑近她耳旁低语一声,“要叫小哥哥,”再一手执黑色棋子在棋盘上摆下颠覆全局的一步,然后伸长了腰坐上木塌。

    “口出狂言,”南乡嘴上责怪,又看一眼棋局,迟迟难以落子,只得怏怏说,“我下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