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郑重地凝视她,朝她行下大礼。

    她浅浅地屈了一下身,算是回应,再无其他动作。

    庆云露出舒然笑容,握住她手,千般感慨,“我会待你和腹中孩子好。”

    聘仪扶着肚子,低下头。

    她此刻动容了,因为,她的唇角,流露祥和,和春花一样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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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庆云在城中酒肆里备了一桌酒,请友人小聚。

    聘仪坐在马车里,他亲自驾车,两人同去宴席。

    赴宴的都是庆云在城里结交的年轻人,众人都听说了这一场婚姻的传闻,因此也避开这个话题,只当是平常相聚,无非是多了一个女人。

    酒过三巡,有人举杯对聘仪说,“夫人你真幸运,庆云可是这世上最温雅濡润的君子。”

    聘仪面无表情地顾自饮食,庆云觉得尴尬,喝下敬来的酒,侧过身,见她不自在,关怀说道,“若觉得累,我们就先回。”

    她见满桌人酒兴正浓,也不好打断,只推说无碍,继续冷漠作陪。

    庆云又喝了几盅酒,喝得高了,满面涨红,颓坐在躺椅上,忽然就一言不发了。

    知趣的来客看出他不悦的端倪,草草收场,纷纷先行告辞。

    酒气横生,杯盘狼藉的雅阁内,只剩下一双新人面面相觑。

    庆云推开窗,吹了一下风,清醒了几分后说,“回吧。”说完要去搀她,身体却踉跄几步,尽显醉态。

    聘仪伸手去扶他,两人相互扶着上了马车,请酒肆的伙计驾马送他们回去。

    晚风微冷,漏夜轻寒,庆云不自主地靠在聘仪腿上,浅睡过去了。

    伙计驾车进了陆府,府内仍旧空无一人,连一盏灯都不亮。

    聘仪唤庆云醒来。他薄睡间应了一声,知道是到了,晃着身下了车,也顾不得聘仪便先行进了新房,来不及脱衣衫就在床榻上倒头睡了。

    聘仪也是累了,草草换下礼服,环视了一圈卧室,犹豫着是要睡床,还是别处。

    她先坐了一下,见红烛烧了一半,红蜡滴下烛台,起身要去收拾。

    正是起身的一下,她觉得不对劲,肚子一下子抽动起来,羊水顺着腿流下,裙摆尽湿,地上一片也都是水。

    她吓住了,瘫坐在地,醒过神来喊庆云,见庆云不动弹,分明已经深睡,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庆云,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