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殊带景爰回到城郊庭院后,将她安置在后院茅草屋子里。

    青阳有所忌惮,趁九殊午睡的间隙才去看她。

    门落了锁,景爰缩在草垫上发着呆,与囚徒并不异样。

    青阳进去后,景爰楚楚可怜地望他两眼,又低头埋下,不吭一声。

    青阳也不说话,打量四周,清理了一番,让里头看着稍许干净些,给她隙开一条窗缝,又走了出去。

    门被重新锁起时,景爰才抬了头。

    阳光透进,正照到她脚下,伸手触及,一下暖了周身。

    其实,九殊并未休息,倚窗看着,看到青阳出来了,才走开。

    青阳往鸽笼里去过后,取了信笺到房中唤九殊。

    九殊分明清醒得很,偏要佯装睡梦初醒,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

    青阳将飞鸽带来的消息递上。

    九殊看过大喜,说,“我北境勇士已行至荒芜之地边缘了。”

    青阳问,“你探过了昌平,之后,是打算如何部署?”

    九殊说,“可还没有见过庆云。”

    “庆云必是比昌平更加邪恶,”青阳信誓旦旦地说,“哪里还需要验证。”

    九殊抬眼瞪他,他才匆忙住口,而脸上分明是不服的。

    春夏交替,既没有酷暑,山间的禽兽也开始活跃,九殊找了个由头让青阳外出打猎,自又去茅草屋里见景爰。

    选择了九殊,景爰也想明白了自己日后将要面对的处境。她很清楚,昌平纵对庆云有不满也只是王庭内务,而九殊与王庭却有生死大仇与北境大局,相比之下,当然是九殊更有可能杀了庆云,故而如今,她只能接受了九殊的蛮横,依他的意思存活。

    当九殊走进屋子时,她跪在他面前,再没有半点桀骜之气。

    “你很聪明,”九殊见她这副卑躬屈膝样,也不忍多加苛责。

    “景爰如何能帮到邪王?”她问。

    九殊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桩,写信给昌平,告诉他,庆云早知本王与舞伊合谋诛杀君侯,故意对他瞒下消息,才致君侯势孤被杀。”

    景爰说,“小都督怎可能听信我一面之词,还不如控诉庆云德行卑劣,欺骗尊主。”

    “他利用女妖铲除南地,对王庭而言是盖世奇功,谁还能真为此事去替你打抱不平不成,”九殊说完就不耐烦了,“本王只让你做的事,谁让你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