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乡不解,“表哥不敢什么?”

    庆云反问,“你又不敢什么呢?”

    南乡说,“不敢打扰表哥与夫人团聚。”

    庆云则说,“西奈城中,南乡为我多方奔波,诱逼昌平,不惜赔上性命,此刻却不敢正视此情此意,而我,明知晓你一番心意,亦不敢强迫了你。”

    南乡有些心虚,意欲解释,“表哥是我唯一的亲属,南乡宁死也不能没有表哥。”

    庆云情真意切,缓缓说来,“我也视南乡为世上最亲密的人,旁的都是素昧平生陌路人。”

    “南乡与表哥终究只是亲属,而楚梦夫人与表哥……”南乡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低下头去。

    庆云说,“一生之中有夫妻缘分者岂止一人,都是碌碌过客而已,在我心中,唯有南乡生来就与我血脉相通,无论从前是我表妹,还是日后做我妻子,都是绝无仅有,不可替代的。”

    “南乡两度婚嫁,早已不是冰清玉洁之身,有何颜面叫表哥挂心,”她一脸浩然之气,慷慨陈词。

    庆云走到她身旁,蹲下身,握紧她手,心意虔诚,“我心之所向日月可鉴,难道还能因为这等俗理就变了心意。”

    南乡再也答不上话,心绪紊乱,头低得更深了。

    庆云轻抱了她一下,又在耳畔轻柔一语,“别想太多了,”说着莞尔一笑,离身而去。

    南乡在此刻想起了顾渚。她以为自己坚守的深情忠贞不渝,而今,渐渐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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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临睡前,庆云忙完了公务,想起日间楚梦来过,便命人请她过来。

    看这时辰,楚梦只当庆云有了,换上新装,兴高采烈地来了。

    南乡闻后,也如此以为,又有早先那番心事,便想外出走动。

    刚走到门口,就被重山拦住说,“姑娘去哪里?”

    南乡说,“随处走走。”

    重山说,“如今王庭府邸内人多复杂,我陪着姑娘。”

    南乡推辞,“我自己小心些,出不了事。”

    见她坚决,虽有庆云下过令不许她随意外出,重山也不好勉强,目送了她一程,又瞧见霖儿和她打了个招呼,便回原处护卫。

    “姐姐怎这夜半了还出来,”霖儿也是夜里无眠,路遇南乡,上前来陪她同行。

    看到霖儿不免就想起顾渚来,南乡略思片刻,突然提议说,“想去顾渚的旧居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