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伊当然不敢承认,只得否认,“杀手们不识尊主真容,才有失态之处。”

    女妖又将注意放在案上黑纸和盛放金墨的瓷瓶上,提笔蘸些金墨,又在纸上画了几笔,觉着黑纸金字的看起来果然别有肃杀之气,便多写上几个字,再不理会舞伊。

    舞伊见状,虽倍觉屈辱,但是一想到九殊那张邪佞俊冷的面孔和咄咄逼人的言辞便不寒而栗,又恭声说,“妾身打听到,极北之地的邪王九殊觊觎晏河城。”

    “是吗,”女妖故意将话音拖长,又问,“他为什么会来呢?”

    舞伊说,“必是因为极北之地环境恶劣,所以,贪念中原。”

    女妖凝视舞伊一眼,反问说,“他们,不能来吗?”

    舞伊说,“可是如今,是南地占据晏河城。”

    女妖抬起头,又问,“所以呢?”

    “若北境人进入晏河城,必然威胁南地杀手,”舞伊说,“不知尊主的意思是?”

    女妖放下笔,斜身靠席上,说,“原来,天底下的地方,还分这一处谁能住,谁不能住。”

    尊主一句判词,舞伊被说得哑口无言,然而这个结果九殊定是不会满意的,只得再说,“尊主雅量,可是邪王九殊未必这样想。”

    女妖问,“那他,怎么想的呢?”

    舞伊说,“入主晏河城。”

    这一下,女妖又坐直了身,望着舞伊就笑了,“没有想到,相隔千里,还是你深知邪王心思。”

    话到这一步,舞伊也只得跪正了身,将和邪王立下的信约呈上,将事由缘故和盘托出。

    女妖看过两人之间立约的黄卷,似笑非笑地盯着舞伊,看得她心慌了,忍不住解释,“这是因为当日妾身要筹划杀顾渚时,单凭南地杀手不能取胜,所以只得和邪王九殊……”

    “难为你了,”女妖凑近了,柔媚地说,“为了替惠安报仇,先来说服我答应,又找飞轮老儿的旧部,再拉拢北境邪王。倒真是被你将当世的高手都寻了出来。却不知你为了杀顾渚,借着南地之名,还有多少隐瞒我的勾当,能令我对你刮目相看。”

    舞伊脸压得更低,几乎就贴着地,“再无其他。”

    女妖冷不防又说,“我从前看轻了你,没想到,四海之内,你居然能撼动南地,中原,西北王庭和北境。”

    舞伊说,“此事是北境邪王先来找的妾身。”

    “当世翘楚都能看重你,”女妖说,“那我更要对你侧目了。”

    舞伊说,“是妾身幸运,在邪王有意南迁之际,入了他的眼。”

    女妖将黄卷叠好还给舞伊,正当舞伊庆幸女妖并不在意时,她道破阴谋,叫舞伊冷汗淋漓,“我若离开晏河城,你正好和九殊有了交代。我若呆着不走,九殊与我起纷争,你又能坐收渔利。”

    “妾身绝不敢这样想,”舞伊听得脸煞白,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