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殊接着说,“夫人可得快些,初春化雪,我北境人已开始穿越荒芜之地,不出数月就能抵达晏河城。”

    舞伊说,“我有意助你入主晏河城,可摄魂女妖她在这里不走。”

    九殊长嗯了一声,盯着舞伊说,“可我们先前立约时,夫人可是信誓旦旦说,昌平一走,就没有人阻碍我了。”

    舞伊词穷,辩解说,“摄魂女妖从来不问事,这一回,不知是怎了。”

    “夫人怎么可以失信呢,”九殊看似有些着急,一双黑眸瞪得舞伊,叫她心悸起来。

    舞伊说,“你既有绝世本领,再除掉一个女妖有何难。”

    九殊说,“除掉女妖是不难,可我们现在在说的,是你我的信约。”

    舞伊觉得看着九殊就浑身发寒,他虽话语柔软,却比昌平那样的狂言更加凶险。一时间,她应不出声,而九殊又说,“夫人可千万要遵守约定。”

    “我,尽力而为,”舞伊憋出这几个字来,脸色已是铁青。

    “那我改日再来找夫人,”九殊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前,又停步转身,“这里的人都唤你夫人,可你如今究竟算是谁的夫人呢?”

    舞伊倒吸一口冷气,正要动怒,九殊推开门就往外去了。

    然而眼见接下去这一幕,舞伊硬生生地由震怒转为惊恐。因为,门口的南地守卫都横倒在地上,只有一个略比九殊年轻些的整洁男子蹲在墙角百无聊赖。

    那年轻人看见九殊出来,笑脸迎上去。

    九殊也冲那年轻人展露笑靥,柔软祥和,“青阳。”

    两人旁若无人地在王庭府邸内行走,逢人问话就自称是舞伊的贵客,。

    走了一阵,那个叫青阳的年轻人问九殊说,“我们,还去哪里?”

    九殊说,“去找那个被俘虏的君侯啊。”

    00

    庆云和楚梦虽共处一室,两人起居却是颠倒的。

    楚梦过了正午开始睡,睡到夜半,换公子休息。两人心照不宣地执行着这一个约定,如此,避免了同床共枕,也无须言谈徒增不快。

    今夜,楚梦还在房中安睡,庆云闲得慌,喊了绛吟在偏室里教她下棋。

    早春清寂,屋外忽然传来更声,绛吟念叨一句,“还没有睡意竟都夜半了,”说着,起身要去歇。

    庆云也觉得还不尽兴,对着残局看了会,正要推窗吹吹风,才一眨眼,眼前的席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坐上了。

    公子不知来者是谁,打量他衣着和身上饰物,大约猜出了几分,坐着,拱手行礼,“邪王九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