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我们逃出来了!”

    二人激动地回身呼唤采月,采月披着湿被褥,只被烧着了裙角,奋力爬起来往外跑的瞬间,窗框顶上塌了下来,在她们的叫喊声中,牢牢砸向了采月的下半身。

    “采月,快出来。”叶清沅用力拉扯着她的身体,怜星想掀开木头,却被汹涌的火势燎得睁不开眼。

    “太欺负人了,小姐。”面对死亡,采月却突然冷静了下来,她攥住叶清沅的手,“我算是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小姐,我们一步步退让只能换来她们肆无忌惮的迫害。”

    “赵妈妈说等小姐出嫁日子就好过了,为了这句话我们忍了十几年,可她们连嫁人的机会都不愿意留给你,走啊!”采月推开叶清沅的手,冲怜星喊:“保护好小姐,快走!”

    “我不走!”叶清沅扑在采月身上,火舌将她的手和半边脸撩出一层皮,她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扑灭采月身上的火苗。

    “你要是不想我枉死就快走!”采月拼尽全力将叶清沅推开,火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满是狰狞与痛苦,怜星拖着叶清沅爬上了屋后的大树跳了下去。

    国公府的大小姐死了,采月的尸体顶替了她的身份,从那以后,她身上就背负了采月的命。

    “采月!”叶清沅挣扎不已,猛地尖叫出声坐了起来。

    怜星从一旁的榻上惊醒,摸索着抱住了叶清沅,“怎么了小姐,你又想起采月姐姐了?”

    火折子点着一旁的蜡烛,烛火闪耀,映出她留有疤痕的半张脸。

    她师父是神医薛怀,她手上的烧伤早就不留痕迹了,只是面对受伤的脸,她迟迟未能涂抹最后一瓶药。

    当年她被救后心性变得异常偏激,为修习毒术不惜以身试毒,师父怕她做出错事,以教授《毒经》为代价,要求她五年内治病救人,不得牵连往事旧人。

    于是她留着脸上的伤,对镜梳妆时便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国公府的“大恩大德”。

    “还有两年。”她喃喃自语,“还有两年,我们就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