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书记过来找顾鎏这倒是让顾鎏有点意外,不过他来得不巧,正好碰到傅瑾之从家属大院里出来,对上傅瑾之那双深邃的眼睛时,书记不免有些瑟缩。

      村书记想到今年交公粮的时候,愣是让他们村给排到了最后,对傅瑾之就有些犯怵。

      “同志,我想找顾鎏,请问她是住这里吗?”村书记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问傅瑾之。

      傅瑾之上下打量他:“找她什么事?”

      “一点私事。”村书记眼皮跳了跳:“我今天正好来城里办点事,她父亲不敢过来找她,让我帮着问问她母亲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有就是,她父亲最近累病了,想让她回去看看。”

      傅瑾之挑了挑眉,真没想到顾鎏父亲原来不过是个孬种。

      明明是一家之主,却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傅瑾之原本想代替顾鎏回答,不让顾鎏为这些事烦心的,但转念一想,到底是顾鎏的家事,他现在的身份,说起来,还是不能替顾鎏做决定。

      思忖片刻,傅瑾之还是说出口了:“黄秀云这事我知道,十天半个月就回去了,她是毁了派出所的东西才会被关进看守所,等时间一到就会被放出去的,你要见顾鎏,我可以带你去,不过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该说的别说。”

      书记如蒙大赦:“我知道,我知道,她不愿意回去,我是理解的。”

      “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会逼近她回去。”

      傅瑾之觉得这村书记还是挺识时务的,正打算带他去找顾鎏,就看到顾鎏走出来了,而且已经看到了顾书记。

      顾鎏跟书记没什么仇,走过来还冲着书记微微一笑,就当是打招呼了,但别的并没有多说。

      想想,她跟书记已经有好多年没见了,现在看到不过只是认出来而已,剩下的就只是不熟了。

      见她笑了笑就要走,顾书记忙叫住她:“顾鎏!”

      “找我有事?”顾鎏看向傅瑾之。

      傅瑾之点头,算是回应了。

      顾书记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也没多问,将顾春荣病了的事告诉了顾鎏:“你爸他最近吃饭也没个规律的,又因为干活太卖力,这不,公粮一交,直接就病倒了。”

      “死了没有?”顾鎏眼神冷漠地问。

      顾书记愣了一下,随即想要摆出长辈的架势来:“怎么能这么说呢。”

      但在看到傅瑾之那不善的眼神时,声音又弱了下来:“当然不可能死,他就是病了,你应该听说过,长期不生病的人突然生病就挺严重的,在乡卫生院都打了几天吊针了还没好。”

      顾鎏冷笑:“他病了该吃药就吃药,该打针就打针,找我干什么?我是能替他生病还是能给他治病啊?要是他要人照顾的话,直接找顾家宝吧,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照顾老子是应该的吧。”

      “结婚之前,有自己母亲做饭吃,结婚以后,有老婆做饭,女儿大了,也可以做饭,这家里突然没了女人,觉得天塌了?”

      “他病了让顾叔你来通知我,无非就是想让我回去照顾他呗,你回去告诉他,我跟他没关系了,先前该给的钱我也给了,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免费保姆的话,那不好意思,我忙得很,顾家宝整天游手好闲的,整天没事,就算不会做饭,也该好好学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