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谢氏轻地拍了拍卫姮,道:“你是个可怜的,遇上一个半点不为儿女合计的母亲。日后,她怎么待你,你就怎么待她吧。”

    章氏闻言,更不服气了。

    冷声,“七嫂,您说得可不占理儿。天下无不事的父母,我总归是生她一场,她不孝敬我,就是大逆不道。”

    “我要心狠些,都可以去敲登闻鼓诉冤,告她一个不孝罪,灭伦败俗按律当斩首或绞刑。”

    多亏她聪明,早早研究了大邺朝的律法。

    《律集解附例》说:“盖十恶之人,悖伦逆天灭礼贼义,乃王法所必诛,故特表之,以严其禁。”

    “不孝”是与谋反相提并论,一旦被告发,律法难宥死路一条。

    谢氏却是不怕她的威胁,轻地蔑笑了一下,淡道:“如此,章氏你的好日子也到头来,卫氏的姑子庵自有一处破房给你了却余生。”

    “母既不慈,子又何须愚孝!”

    章氏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还,还能这样?

    谢氏见此,不禁冷笑。

    又蠢又毒的花架子,以姮姐儿的慧聪,定不会在她手里吃亏。

    不再多言,谢氏牵了低首不语的卫姮往屋外走,边走边淡道:

    “二十六日大宴,你可宴请了哪些宾客?你七伯父担忧你初掌大宴,又在孝期,身旁又无长辈提点,难免考虑有不周之处,遂让我这些日住在侯府几日,替你掌管一二。”

    此话, 既是说给卢氏,也是说给章氏。

    好让她俩知道族里是撑着二房嫡女姮姐儿。

    章氏听到不为所动,反而不屑噘嘴,嘀咕,“本夫人才不想和那些满口仁义,实则虚伪,暗里折磨小妾、姨娘们的原配来往呢。”

    卢氏却不同一样。

    闻言,当场气到揪紧手里的绢子。

    如今她也不再捻佛珠了,自打上回那串紫檀佛珠断了后,卢氏手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佛珠。

    是怕谢氏见了后,犀利的眼神无声地说她——虚伪。

    揪紧手里的绢子,卢氏假装担忧道:“弟妹,七嫂初来京城,不甚了解上京与卫……侯府交好的亲朋好友习性,这万一出了错,可是会得罪人啊。”

    习惯性说出“卫府”,最后,生生哽下改口为“侯府”,是改到卢氏心里又是一阵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