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说的是,就好比是我,生下来就会撵兔子放羊,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我锤你个榆木脑袋!”

    ......

    今年是大唐中和二年,公元882年。

    位于长江黄河两条古源中间的陕西秦岭,藏风蓄水,气势连绵,向来有华夏龙脉之称。岭上有座高山,名为太仪山,太仪山上有座高峰,唤作妙桓峰,峰顶坐落着一座偌大的道观,先皇御笔钦提“清玄观”,原是江湖第一大派“乾元门”所在,也是嵇昀和师父此行的目的地。

    对于嵇昀来说,出门远游,瞧一瞧长白山以外的风景,是向往已久的心愿,但是这次远行,却是极为莫名而突然的。他师徒二人本在辽东牧牛放羊闲散度日,那日忽然一封莫名来信,让太叔髦果决地烧毁了草棚,变卖了牛羊,只带了一头毛驴和一袋子干粮,携着嵇昀踏上了这次千里之行。

    一路上,这对老少遇见了很多陌生人,或是群群伙伙,或是形单影只,但有一点却是相同,他们上山的目的都是为了赶在端阳节前参加乾元门的献宝大会。

    早在一年前,乾元门便通晓江湖各界,广邀天下英雄参加端阳节献宝大会。但没有人知晓所谓“献宝”献的是何种宝物,只传说是一件失传百年的稀世物,不但价值连城,而且相传有颠倒乾坤的怪力。尽管传说神乎其神,但由于乾元门声名远播,所以各路豪杰对此翘首以盼,甚至连朝廷也派了官员前来一探究竟。

    嵇昀和太叔髦走在盘踞的山道上,其间溪涧沟壑纵横,崖洞鳞次栉比,林蹊明灭交错,身后的小径渐渐隐秘在云雾之中。

    倏尔飘来一阵焚香的气味,嵇昀心喜,加紧脚步转过山坳,一座道观横卧山前,墨瓦红墙,门庭高耸,好生气派!山门为乌漆拱形双门,径宽足有一丈有余,门上挂乌木匾额,上书“大哉乾元”四个金漆大字。

    清玄观门口早有道童接引,都只是十来岁的年纪,见到有客人来,忙迎下台阶,欠身施礼说道:

    “二位施主有礼。”

    二童年龄虽然稚嫩,但礼数周全,言吐沉稳,浑然有老成持重之感,逗得嵇昀忍俊不禁。

    太叔髦笑道:“二位小师父有礼了,请问这里是清玄观?”

    “正是,敢问两位施主可是来应邀参加端阳大会来的?”

    “是的。”

    嵇昀点头答应,心里却想:“出门时,师父也不知道这里要开献宝大会,却叫我这样回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道童笑道:“如此,二位客人请进。”

    师徒随二童走进山门,眼前一片豁然:

    楼台云起,雕梁画栋,正面一座大殿方正高悬,金漆碧瓦,高百余尺,阔十余丈,殿门书“俯天殿”三个大字,下设左中右三道汉白玉石阶,足足有近百级。正殿左右各有偏殿数阙,殿前香气缭绕,松鹤盘桓。

    四人走到位于大殿左侧的左枢殿,二童道:“请二位客人在左枢殿内用茶休息,少间钰澄师叔自来待客。”

    太叔髦微愣:“小师父,这个钰澄...”

    “噢,钰澄师叔分属本门十四代弟子,施行师公之徒,领受掌门真人法令,统管观中常务。”

    “小辈担当大任,看来他是你们这儿的后起之秀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