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瞧一眼沈明礼,又瞧一眼沈明扬,憋着笑走上前问:“路面打滑没摔着骨头吧?瞧瞧大过年的,墙上门上挂红贴福,你俩也蹭了彩。”

    她把怀里小不点推到沈明礼怀里,扭头催促小叔子,“明扬,快跟你哥去洗手换身衣服,我们正等你俩开饭呢。”

    虫虫开心喊道:“叭叭。”

    一声叭叭,沈明礼听着刺耳,沈明扬却笑着嗯了声,没所谓地逗侄儿,“叭叭要去洗手,洗过手,换好衣服再抱你。”

    沈明扬身上的衣服已经粘了湿润雪水,只是因为是黑色,不上手摸,根本瞧不出来。

    沈明礼抱着儿子先一步走出房间,去了隔壁换衣服,一边脱衣服换,一边教小不点,“虫虫,你该叫他叔叔,不该叫叭叭。”

    “就是叭叭。”虫虫不认同爸爸的说法。

    “那你记得谁是爸爸吗?”

    虫虫伸出手指头,“你。”

    沈明礼几下套好羊毛衫,回头捏了下儿子的脸,“既然你都知道爸爸是谁,怎么能叫他叭叭?你应该叫他叔叔。”

    “就是叭叭,叭叭陪我开嘟嘟。”虫虫坚决不改口,并且表示自己能分清,“爸爸带我骑马。”

    儿子不改口,沈明礼也没办法,换好衣服,气闷地抱着儿子去了隔壁吃晚饭。

    沈老爷子屋内偏厅的饭桌并不大,坐十个人,刚好紧凑够一桌。

    十五道菜配一道汤,有荤有素摆满了一张圆桌。

    虫虫平时的乖巧,在此刻全成了戳肺管子的冰渣子,“爸爸吃,叭叭吃。”

    “奶奶吃,奶奶吃。”

    “姑姑吃,姑父吃。”

    虫虫坐在沈老爷子和沈明礼之间,没喊太爷爷吃饭,主动将碗里的鱼肉夹给太爷爷。

    “吃鱼身体好。”

    沈老爷子看向小曾孙的眼神,慈爱且温和,“虫虫真乖,太爷爷吃鱼,你也要多吃鱼肉。”

    转过脸看向一桌子儿孙,脸色严肃道:“动筷吧。”

    老爷子话音才落,楼下鞭炮声齐响。

    鞭炮声中,沈家的年夜饭逐渐褪去尴尬,染了新年喜色。

    年夜饭中途,虫虫按照妈妈教的拿起水杯说贺词,“祝太爷爷,爷爷,奶奶,爸爸,叭叭,姑姑,姑父新年好,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