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磨着,一边轻声问道:“娘娘,您这是要写什么吗?”

    沈毓凝目光落在那摊开的纸张上,神色淡淡,只回了句:“给叶锦书写信。”

    说罢,便提起笔,蘸了蘸墨,开始落笔写字。

    只见娟秀的字迹在纸上缓缓呈现。

    “展信舒颜,见字如晤,祈愿表哥近安,万事皆顺。

    忆昔时,承双亲膝下,享天伦之欢,朝朝暮暮,皆为寻常却又至珍之景。

    后入朱门高院,帝王宠爱有加,本想着待腹中小儿诞世,续家族荣光,也不负家族所望。

    然尘世无常,如梦初醒。

    未及面世的孩儿,遭受厄运,竟源于枕边之人。

    过往种种,不过水中幻月、镜里空花,触之即碎,寻之无迹,只觉心酸。

    往后漫漫岁月,纵宫墙依旧,繁华如初,于我却似荒芜之地,再无半分眷恋之意。

    我与表哥自幼相知,情谊深厚,今修书一封,冒昧相托,替我悉心照拂双亲,安享余年。

    双亲年迈,我身处深宫,诸多无奈,唯望表哥能代我尽孝。

    至于表哥,愿往后余生,遇佳景常伴,逢良人相陪,朝迎晨曦,暮赏烟霞,潇洒自在,莫因我乱了心境,误了芳华。

    言尽于此,纸短情长,诸多心绪,皆付笔端。

    愿表哥珍重,岁岁欢愉。”

    沈毓凝写完后,放下笔,静静地看着纸上的内容。

    最后,落款之时,她微微思索了一下。

    抬手画了一朵白色彼岸花。

    彼岸花的模样在纸上绽放,透着一股别样的凄美。

    白色彼岸花,意味着死亡之美,无望的爱,是悲伤的回忆,亦是天堂的来信。

    沈毓凝将信仔细地折好,放入信封中,封好口后,递给希彤。

    “快马加鞭,送去叶锦书那儿。”

    希彤接过信封,应了声:“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