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彤将宫人重新端来的药碗递给陛下,而后带着一众宫人,鱼贯而出。

    很快,寝殿内便只剩下权明赫与床帏后的沈毓凝了。

    周奇也跟着众人退了下去,只是临离开时,他忍不住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寝殿内的情况。

    陛下来了,沈婕妤也能沉住气,不请安,更不说话,怕是就等着陛下去哄她吧。

    想起叶将军当初的嘱托,周奇心里便五味杂陈。

    叶将军与沈婕妤青梅竹马,担忧她在后宫中会被人欺负,所以特意叮嘱自己,以后唯沈婕妤的命是从。

    可如今看来,这沈婕妤哪里是会被人欺负的主儿,她不欺负别人就算是好的了。

    而且现在这般情形,被折腾欺负得最惨的,倒像是陛下。

    周奇不敢再多想下去。

    如今自己和沈婕妤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陛下知晓自己被一个妃子耍得团团转,而自己还成了帮凶。

    他不敢去想沈婕妤会是什么下场,只知道自己肯定是性命难保。

    所幸自己从小便是个孤儿,若不是德仁堂收留了他,怕是早就饿死街头了,而德仁堂以前的主人是叶将军,如今真正的主人早已成了沈婕妤。

    自己反正也没什么亲人的牵绊,事到如今,也只能跟着沈婕妤走一步看一步了。

    权明赫掀开床帏。

    就见沈毓凝背对着他躺着,她的身子微微蜷缩着,似在独自承受着的悲痛,让人瞧着就心疼。

    权明赫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一旁的小几上,而后伸出手,连着被子一起,搂住她的腰,小心地将她往外面拖了拖。

    沈毓凝察觉到动静,下意识地挣扎了下,带着哭腔道:“陛下,你出去好不好,臣妾这会儿心里难受得很,不想对陛下不敬。”

    权明赫放柔了声线,轻声哄道:“现在寝殿内就只有姩姩和朕,姩姩无需拘束,想怎样便怎样就是。”

    她可以不用把他当帝王,想要如何发泄都行。

    沈毓凝缓缓转过身子。

    权明赫这才看清她的模样,双眼哭得红肿,泪水还挂在眼角,未干的泪痕在脸上纵横交错,瞧着煞是可怜。

    她再次没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几日沈毓凝一直将情绪沉浸在最悲痛的状态里,眼睛都哭得生疼了。

    这算不算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