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颜把药开好在瓷羹里,递到绎绎嘴边。他侧过来闻了闻,就嫌弃地把脸撇到一旁,躲进司靳夜怀里。

    小小后脑勺对着薄颜,很明确的表达他的意愿——不吃。

    薄颜小声哄他,“宝贝你生病了,要吃药才能好啊。”

    绎绎哪听得懂她的话?反正就是把脸埋司靳夜怀里,绝不让薄颜再把苦药递到嘴边。

    薄颜一着急,都把药洒到司靳夜的衣服上了。

    “对不起……”

    她眼里装的全是绎绎,第一次做人母亲,肯定会手忙脚乱。

    司靳夜知道,现在绎绎生病喂药难,都只是冰山一角。她生完孩子后的这段时间以来,肯定特别特别难。

    是他不好,没能陪着她,也没能为她分担分毫。

    想到这,他又内疚又心酸,就连刚才突然打翻的醋坛子都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温和地说——

    “没关系。”

    这么温柔的声音,这么温柔的司靳夜。

    薄颜的心里就像被人拿棍子用力搅了一下,眼廓都崩得生疼生疼的。

    那个在玉佩里的阿夜,好像回来了。

    他清醒后不是疏远她,也不是翻脸不认人,他只是不记得她而已。现在他想起了全部事情,就仍然是她熟悉的那个阿夜。

    她不敢抬头,怕司靳夜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耐心又着急地哄着绎绎。

    医生说过,虽然退了烧,但为了防止反复发烧,药一定要按时按量吃完才行。

    可是绎绎不肯配合,讲道理也讲不通。

    苏雁翎看不下去,刚要迈动脚步过来帮帮她,温伯却抢先一步走过去。

    他经验十足地说:“孩子不肯吃药,只能用灌的。要心肠硬一点,不然病怎么好?让我来吧。”

    他洗净手,接过薄颜手里的药,捏着绎绎的鼻子,很轻松就把药灌了进去。

    绎绎尝到苦苦的药,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小肩膀直抽抽,委屈得不得了。

    薄颜一看他哭就心软,伸手想去抱抱他,哄哄他。结果绎绎好像认出她是有份喂他吃苦药的人,死活不肯过来,趴着司靳夜的衣领哭得更加伤心。

    那小模样,活脱脱像恃宠而骄的告状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