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见秋曳澜不吭声,他放缓语气,“这样,你明儿进趟宫?”

    “做什么?”秋曳澜听着像是说正事,疑惑的放下被子问。

    “你方才出的主意不是得去告诉四姑?”江崖霜道,“年初为了春闱的名次之争,太后还没顾得上常平公主的婚事,这会差不多腾出手来了。当然要让四姑尽早准备,毕竟七皇子年岁太幼,以前也没有过打理庶务的经验,不早些提点他到底不妥当。”

    秋曳澜不太愿意,因为这会她进宫难免被皇后问到辛馥冰,就道:“你去说不成吗?”

    “我如今有官职在身,明天又不是休沐日。”江崖霜哑然失笑,“再者你过门以来还没给四姑请过安呢,旁的不说,四姑那边的那份见面礼,你到现在都没收到……亏不亏?”

    “四姑那么疼你,你倒是一个劲的算计她的东西,若叫四姑知道,看怎么揍你!”秋曳澜无语的道。

    江崖霜不动声色道:“这会又没旁人在,你不说我不说,你就是为了给四姑请安专门进宫的……我不就不用挨揍了?”

    “我偏要告诉她!”秋曳澜哼哼道,“你这个不孝侄!”

    说到这里不禁扑哧一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江崖霜趁机一把抱住她……

    次日,秋曳澜梳洗起身,送走丈夫,就去了正屋给陶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很是慈爱的免了她礼,让她坐:“今儿不是请安的日子,你昨天又才跑过一趟,可是有什么事?”“祖母好眼力!”秋曳澜笑着看了下周围,陶老夫人二话不说清场。

    “就是昨天听十九说四姑近来在斟酌要给七皇子派点什么差事,昨儿个辛表妹的事情让孙媳想到常平公主殿下还没下降……”

    陶老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微笑着道:“你这孩子就是机灵!”

    接下来也不用秋曳澜自己提了,老夫人直接给她找了个理由,“正好你十六嫂有了身孕,这是喜事,该告诉宫里一声。也替那孩子讨点好处……既然是你房里的妯娌,就你走一趟吧。”

    得了老夫人之命,秋曳澜回房换了身正式些的衣裙,直奔宫门——以江家现在的显赫,女眷进宫根本不用走什么程序,直接到宫门口让车夫报下身份,像窦氏这种跟皇后关系不怎么好的兴许还得被晾一晾,像四房这种皇后所亲近的,草草检查了下就放行了。

    进宫门后一路畅通无阻,直至贝阙殿外才被宫人暗示停下脚步等候传召——也就转个身的功夫,秋曳澜才理了理裙裾,先进去禀告的宫人就出来说皇后让她进去了。

    秋曳澜进门上殿,先以郡主身份请了皇后安,复以侄妇身份请姑母安,完了江皇后含笑让她起来:“坐吧,你如今是本宫的侄妇,不必拘束……还以为你们成亲后,十九会领你一起来见本宫,顺便把你那份东西拿走。结果这小子倒好,告假的日子专门陪着你,上差后专心当差,竟把本宫忘记到脑后了!”

    “还望四姑饶恕……”秋曳澜虽然知道皇后并没有真的责怪江崖霜,但还是赶紧代丈夫告罪。

    皇后果然不在意的摆手道:“本宫调侃下而已……你今儿一个人进宫来,是什么缘故?”

    秋曳澜把陶老夫人给的理由讲了,皇后有些意外,但面上也有欢喜之色:“是吗?看来十六媳妇倒是个有福气的,这才半年多吧?就有了动静……但望是个男嗣就好了。”

    “有四姑福泽,想必十六嫂定能如愿以偿。”秋曳澜嘴上说着凑趣的话,心里却想着回去之后这句话要能掐还是掐掉告诉盛逝水的好,不然万一过些日子断出来是个女胎,盛逝水的压力可想而知!

    两人说了几句,皇后见她还不告退,心里有数:“既然如此,那咱们娘儿两个单独说会话罢!”

    把宫人打发下去,秋曳澜又重复了一遍可以让七皇子去主持常平公主下降之仪,如此令太后党束手束脚难以放手拆台,自可延续七皇子的能干聪慧之名。

    这个主意江崖霜跟陶老夫人都觉得不错,但皇后听完却蹙起眉。

    见状秋曳澜心头微微凛然……半晌后,皇后才道:“这样本宫倒确实不必替维桑担心了,但,这岂非意味着常平的下降之仪会花团锦簇?”秋曳澜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皇后不愿意常平公主的婚礼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