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惊天的雷划破天际,大雨倾盆似海水倒灌沧田。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一女子极快向前走着。

    “公主,公主,这是皇上下的命令,还请公主别难为奴婢们。”

    身后紧跟的宫女急得双眼通红,似要哭出来。那身穿暗红色凤凰于飞的女子两手提着拖长到底的裙摆,眉眼沉凝:“让开!”

    两个宫女跪倒在她跟前,垂头不让。

    “让开!”衣袂翻起,一脚踹倒了挡住去路的两个人。

    “他们只是奴婢,瑾公主何必拿他们撒气?”

    赵瑾循着这声音回头看向来人,两眼迸出杀气,她别开视线,高昂着头不让自己在敌人面前掉下一滴眼泪。

    那人抬手示意两名宫女下去:“公主这里有我,皇上若是问起,就说我陪公主赏会儿雨。”

    那两个宫女应声称“是”,起身退去。

    赵瑾眼见着那两人消失在重重雨幕中,调转了视线盯住眼前人:“驸马在哪里?”

    杜原申身穿兵马大元帅的戎装,单手握在腰侧宝剑上,嘴角不在意的弯勾:“秦晋里通外国,包藏祸心,皇上已经下旨,不允公主赵瑾下嫁。你的驸马究竟会是谁,还是个未知数。然而,必定不会是他秦晋无疑。”

    “我赵瑾的驸马只有秦晋,只会是秦晋!他没有里通外国!你休想以此来污蔑他!我会让父皇还他清白!”

    “可惜,恐怕来不及了。”杜原申眼色一暗,又一道雷劈下来,他的声音被雷声掩盖。可是赵瑾听到了,清清楚楚听到了。

    她眼睛里的光一下子消失,惊慌失措的提着裙摆跑进大雨里。半点儿没有长公主的姿仪,更丢了多年高高在上的圣女光环。

    马场上,大雨倾盆里,五匹马拽着五个方向,而那马上的士兵手里握着的绳索套在同一个人身上,脖子、双手、双脚,只要一声令下,那活生生的一个人就会被撕扯成血肉模糊的五块肉。

    “秦晋!”

    赵瑾跌跌撞撞跑进雨里,昂首冲着准备行刑的马上五个士兵:“我以大周朝长公主的身份,本朝圣女的身份命令你们放了他!立刻!”

    马上无一人听命。

    赵瑾抽了身旁一名侍卫的剑就要挥刀砍过去。被赶来的杜原申一把握住:“除非他说出那封信从何而来,否则,他就是叛徒!皇上绝不会容忍与敌国有来往的叛徒,难道你还不明白?”

    赵瑾不知是因雨水浇淋还是别的缘故,浑身颤抖,脸上都是水,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信?”赵瑾似是想到什么,转过头去看被虐打得几乎不成人形的夫君。

    秦晋脸上都是伤,身上更没有一处好的皮肤。他勉强睁着眼睛看向妻子,吃力的微微摇头。

    “不,不,那封信......”

    “信是我的!”秦晋清越的嗓音沙哑到叫赵瑾几乎认不出来,他越过她的声音,竭尽全力朝杜原申喊,“信是我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