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我手上,还敢猖狂!我倒要瞧瞧,你那张嘴是喝的海水多,还是说的话多!”

    她眼睛里迸射出蓝光来,手势不断,往宝瓶里涌入的海水也不断。

    赵濯江和独孤修两人在那小小的瓶子里被水淹得上不得下不得,浮在其中,因只是魂灵,身体撕拉冲扯,一下被冲散成无数小块。

    死倒是不会死的了。他们两个原本就已经是死人。但是被撕扯开身体,看着自己的胳膊腿都在眼前晃荡,那滋味还是难受的。

    独孤修脑袋飘到瓶子边上瞪着外面那个变了身的鲛人铃,怒气直往上蹿,可又无能为力,只能拿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外面疯子似的女人。

    “铃!玩够了就赶紧把瓶子收起来,我们还要赶回大都复命!”

    鲛人夷的声音响起,海水啪嗒啪嗒随之掉到地上,他上了岸,须弥子被打得半躺在海岸边上,口中可见血渍。

    独孤修想到卫小蛮的血是可以制服鬼怪的,想那须弥子应该也可以,使劲儿撮着嘴要喊,一张嘴,那海水哗啦啦直往他肚子里灌,然后又流了出去。他低头看看,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千苍百孔的米袋子,前后左后,没有一个地方是不漏的。

    看看对面赵濯江,更加不得了,脸脑袋都和身体分了家,两只胳膊飘在他的边上,独孤修扭了一下,被别人的胳膊上上下下乱碰,还是个男人的手,他内心是崩溃的。

    鲛人夷上了岸,一脚踏在须弥子的脸上,他光裸的脚底板沾上了须弥子嘴边吐出的血,眼里不无得意:“就凭你也想跟我打,愚蠢的人类!”

    铃终于收手,海水从宝瓶里退了出去。她弯腰要把宝瓶捡起来,看着瓶子里四分五裂的两个灵魂,一年多来的愤恨都得到了释放,她恢复了原来的相貌,嘲讽的盯着宝瓶里,只有脑袋和身体还连在一块儿的独孤修:“落到了我的手上,这一次,我定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海水一退,独孤修和赵濯江才消停下来,各自趴在宝瓶边上喘着气,眼皮上抬瞧了浓眉深目、容貌艳丽的女鲛人,独孤修带了几分痞气,笑道:“一定是本王未曾让你生不如死,你便要你上我下,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啧啧啧,本王只道男人重色,不想女人.......不不,你是个妖,妖对闺中密事执着如斯,倒是可以理解。”

    他居然对着她开黄腔,全不把她放在眼里!鲛人铃想到起先她混进王府,半夜几乎是脱光了钻到他床榻上,却被他一脚从榻上踹下来,更喊进王府守卫,声称她是此刻,毫不留情的将她丢到了王府前门大街上。鲛人铃便咽不下这口气,眼下他生死都在她手上,她要叫他灰飞烟灭都是容易的事,他居然还不知道收敛!

    “可恨的人类!”她两手抓住宝瓶就想要丢出去。没想到指尖刚碰到瓶子,那瓶子周身发出一圈红光,把她整个人都给弹了出去。两手发出阵阵的焦臭味。

    “铃!”

    鲛人夷放过了须弥子,忙过来扶住伙伴。翻过她的双手一看,哪里还有一块好肉?

    须弥子翻过身来,鼻端是一阵阵焦臭的味道,他不禁松了口气笑出来。

    鲛人夷扭头怒道:“臭和尚!你笑什么!”

    “笑他居然早早的剃度,不能品尝眼前烤鱼的味道!”

    声音是从宝瓶里发出来的,鲛人夷怒瞪住发声的独孤修:“人类!你不想活了!”

    独孤修把弄错的胳膊丢还给赵濯江,找了自己的接上,一身轻松的站在瓶子里,脸上带着欠揍的笑容:“我是不想活了,所以我现在死了。”

    边说边抬了抬手臂,很是得意。

    须弥子半侧过脸来,看着瓶子里的独孤修,第一次觉得这个让人讨厌的王爷似乎也并没有那样讨厌。

    知道他们动不得宝瓶,赵濯江也轻松下来,晃动着十指,做着松动筋骨的运动:“景王,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海水澡还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