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抱歉的是我,”苏秀摇头笑笑,耸了耸肩,“我也没有朋友,要离开了,有些话也不知道该跟谁说,想来想去也就你俩可以唠叨几句,所以......”

    她说得很淡然,嘴角始终挂着浅笑。

    雷昀想安慰她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自觉地看向那半杯咖啡——苦涩,她此时心里一定是苦涩的吧?没有朋友可以诉说,可笑地找刑警聊天?之所以没有朋友是因为当年最好的闺蜜“背叛”?还是前夫桑郎峰剥夺了个人空间而习惯性自闭?

    或许她是不敢结交朋友、不敢把内心的委屈话语说出来,生怕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被人知道。

    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还是“聊得来”的刑警,貌似最为适合作为倾诉对象,不用顾虑太多,而且她之前的事情也无需复述。

    “喔,喝点什么?不知道你们的口味,而且......对,怕你们心里顾虑,毕竟我......嗯,已经出结果了,就那样。”

    苏秀指了指菜单,依旧淡然笑着,却不自觉地咬了几下嘴唇。

    雷昀与陈曦刻意没一上来就问结果的事——其实也早已猜到了,没想到她主动提及。

    她没提前为他俩点咖啡,为的就是“避嫌”,不希望他俩因纠结预先点好的咖啡是否动被她过手脚而心里疙疙瘩瘩。

    包括她那杯,因为不想店员清洗、接触她“污染”过的杯子,所以用的一次性纸杯。

    “其实没必要......”

    “选好了么?”

    苏秀淡然笑道,又指了指菜单,打断了雷昀的话。

    “一杯卡布,一杯拿铁,都放糖,谢谢。”

    刚好有服务员走了过来,雷昀便直接点头说道。

    “先说好,一会我买单。”苏秀笑道。

    “谢谢。”

    雷昀与陈曦异口同声,点点头,没推脱,也没再说那些苍白的安慰话语。

    苏秀低头抿了口早已变冷的咖啡,有些失神,许久未说话,偶尔微皱一下眉头,像是在理着思绪。

    沉默,雷昀与陈曦几次相视交换眼神,却又不约而同地苦笑摇摇头。

    或许等她主动开口选择话题更好一些?

    “你......是法医对么?有没有那种......没有痛苦的自杀方式可以推荐给我?”苏秀抬头看向陈曦,微笑说着。

    “真心话,不是玩笑,你也知道的,H......这病到后期很惨的,不成人样,我没有勇气等到最后那一刻,虽然我也很希望能多活段时间。”

    她语速很慢,但仍然说得很淡然,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