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望着他,神色依旧从容。

    “不过是说些家学之言罢了。”她说,“太子乃储君,妾乃臣下,见得不妙之处,当直言以告不是么?”

    司马隽只觉今日当真滑稽得很,可笑可气。

    就像自己当初接到父亲来书,被告知他执意要去苍梧迎娶那神棍女儿的时候一样。

    他朝鲁氏走前一步,与她近近相对。

    那个子比鲁氏高出许多,足以让他居高临下,颇有迫人之气。

    鲁氏目光凝住。

    “我不管你究竟为何要说这番话。”他低低道,“但你在豫章王府一日,便一日不可造次。太子跟前,夫人当谨言慎行才是。”

    鲁氏看着他,好一会,颔首道:“谢世子提醒,妾记住了。”

    司马隽不多言,转身登车。

    “宫中赐来首饰和布帛。虽说是赐给王妃的,但王妃新来,于礼当对下头的先王姬妾有所表示。不等小人提醒,王妃便自行分给了诸位姬妾,并且分的颇为妥当。”

    回到豫章王府,才安顿下来,常侍曹松向司马隽夸奖道,“世子,这位王妃才十七岁,处事之周到跟府里的老人似的。等过两年,怕是小人也不如她妥帖了。”

    司马隽只淡淡应下,让曹松照定例伺候便是。

    曹松称是,又问:“有件事要请世子示下,如今王妃暂且安顿在西厢,但迟早要迁的。按例,王妃要住进澜馨院……”

    他顿了顿,等着司马隽发话。

    司马隽说:“澜馨院是母亲的居所,不合适。管事另做安排吧。”

    曹松颔首:“后宅里的院子都满了,唯有世子的池居边上的梧风院还空着。只是世子从来喜静,这……”

    “那就梧风院吧。”司马隽道,“她若吵闹,再想别的办法。”

    曹松应下。

    一整日忙碌下来,天色已晚。

    洗漱一番,司马隽早早躺下。

    自父亲去世了,他好些日子半睡半醒,好不容易得些空闲,如今又来了个鲁氏。

    睡意渐浓之时,他又想到鲁氏的面容。

    不得不承认,那女子确实与众不同。可若要他相信她真的身怀神力,他只会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