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味道浓度不是一个人的出血量能够堆积出来的,肯定死了不止她一个。

    张海娇缓缓后退,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那是一只中指食指很长的手,苍白纤长,却带着常年习武之人的遒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是普遍审美之中的那种好看。

    张海娇浑身一个激灵,这个人……好熟悉。

    她正要说话,按住她肩膀的男人就说:“到后面去。”

    ……

    “到后面去。”

    这四个字说完,张海娇就看见这个面容年轻的男人越过她,径直走到女人身前。

    他的眼神很沉默,沉静的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又像被打磨的没有任何棱角的黑色石头。身上的气质很特别,那种气质不像外面那些帮派之人逞凶斗恶浮于表面的凶戾。而是单纯许多大事和人命堆叠出来的疲惫感,压着许多沉沉的情绪。

    沉到无法流泻。

    见过他的人,应该无一例外都不会怀疑这个人说过的任何话。

    如果他要取你性命,必然是顷刻间的事。

    张海娇大概知道这是谁。

    张海侠没办法出门,他跟张海娇和她弟弟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张海侠似乎很在意张海娇对外界的警惕性,会按照一种特殊的方法训练两人。

    向来喜欢说张海侠多想的张海楼对此从未置喙,甚至偶尔还会问一嘴今天有没有练。

    张海娇大概理解两位半道认识的叔叔的想法。

    在南洋这个乱成一锅粥的地方生存,必须要自身强大。

    然而虾叔总不知道在焦虑什么,老说来不及,或者慢了。他大多数时候是沉默的,并不多话。但张海娇能从他眼里看出深深地忧虑。

    这种忧虑的情绪令张海侠显露出别样的美感。

    闲暇的时候,张海楼会多嘴讲些曾经的事。大多是些他小时候整的活,说这些总是张海侠给他善后。

    张海楼偶尔也会提起他们的干娘。在他嘴里,这位干娘是个极其美丽且锋利的女人。

    在张海楼的叙述中,干娘优雅、大大咧咧又很有爱。这个女人浑身都是矛盾,但张海娇从张海侠张海楼脸上看出他们对这位干娘的依赖和敬畏。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总是离不开的人。张海娇同样不清楚名字,只知道他们都叫这个人“桐叔”。

    长得很年轻,十七八岁的样子。话少,会烙大饼。而且很大方,没干娘那么抠门。比起干娘而言,感觉上要年轻一点。说的不是脸,是性格。外表看起来很凶,有两把海桐花纹黑金短刀,身手深不可测。他们从未打赢过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