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显一路跟着陆时,绕进了破旧低矮的老小区,感应灯在深深浅浅的脚步声里毫无反应,浓郁的黑暗里,覃显一步步踏上满是灰尘的楼梯,看着陆时晃晃悠悠地靠在门上,把钥匙插进锁孔打开门,伸手打开玄关的灯,狭窄的房间亮起暖黄色的灯光。

    他知道他该走了,该沿着原路返回,回到他的车上,开着车回家,他只是想要把陆时安全地送回家,以免陆时又醉得乱闯红灯。

    可是陆时偏偏在进门后回过了头,红着脸又红着眼睛,那样可怜地看着他,手指悄无声息地勾住了他的小指,拽紧了:“你要进来吗?”

    “...”那个‘不’字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讲不出来。

    明明陆时的手上根本就没有用力,但他却感觉有人在拉着他,引诱他进了那扇门。

    房门轻轻闭合,覃显沉默地跟着陆时走进了卧室,这个房间设施陈旧,墙壁泛黄,又小得可怜,客厅还没有他家的卧室大。

    陆时摇摇晃晃地趴在了床上,嘤咛着翻了个身,什么也没收拾就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覃显替他脱下鞋,把人推到了床的一边,薄被掀起来给他盖上,自己躺在另一小半狭窄的空位上,安静地盯着陆时熟睡的脸。

    他想亲吻陆时,但是并不敢。

    他只能用眼睛一遍遍描摹陆时的模样,寻找这些年的时间在陆时身上留下痕迹,把它们都熟悉了,认清了,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别过。

    直到现在陆时也依旧是他珍贵的爱人,他最后悔的莫过于当年恼羞成怒将陆时在医院强上,以牙还牙地撒了谎,借着隔壁病房的嘈杂和陆时惊恐慌乱的情绪,欺骗陆时被肏的样子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后来陆时哭泣的脸,破碎又脆弱的单薄模样,总是一遍遍出现在他的梦里,他才知道他以为的、会有千千万万个同样日子的那短短三个月里,他爱上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是爱那个虚构的lucy柔软浪荡的身体,他爱的是陆时热烈真诚的灵魂。

    他爱陆时强装镇定的模样,爱陆时心疼的目光,爱陆时的多管闲事,爱陆时的每一句语言,每一个动作。

    他甚至可以爱陆时的谎言,他多希望时间可以回溯到从前,回到他还没有拆穿陆时的时候,他想他会安静地把身份证放回到陆时的书包里,从那个病房离开,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会在失败的高考后继续那个合约,让他的父亲用钱把陆时留下来,他会在此后的一年里继续被绑在那间房间里,和陆时做爱,把那个抽屉收集满揉皱的火红蝴蝶结,恬不知耻地缠着陆时亲吻拥抱,假装他们在谈恋爱。

    陆时可以永远不爱他,他可以用钱、用哀求、用眼泪,用任何手段将总是在心软的陆时留下来。

    陆时是他灰暗生命里的第一束阳光,温柔却充满力量,照暖了在无尽冬日被大雪冻伤的野草,让它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生长新芽。

    后来他的生命里不缺明亮,但没有哪一次的太阳像陆时一样寂静而耀目。

    那一个夜里,覃显原本是不想碰陆时的。

    睡过去了又被强烈的刺激逼醒,他睁开眼,就看见陆时在舔他的鸡巴,卖力地将舌头钻出唇齿,在光滑的皮肉上迅速滑过,碾着敏感的马眼。

    阴茎湿漉漉的,还有水渍流动的感觉,他骤然清醒了,腹部猛地收紧,从床上坐起身。

    他的手指插进陆时的头发,制止住陆时的吞吐。

    陆时安静地含住整个龟头不动了,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突然猛地缩紧了口腔,使劲嗦了一口大龟头,他的腿僵直着抖了抖,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