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温知意并没有马上离开,很快便听到了房间里女人痛苦的哭泣声。不知站了多久,屋里的哭声开始变得微弱,最终趋于平静,然后传来淅淅索索收拾的声音。

    靠在门框上的后背有些发凉,随着起身时骨骼发出卡巴的声响,温知意很不舒服地拧了拧胳膊和肩膀。

    走到客厅独自倒了一杯温水喝,醉意退却后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女人痛苦呻吟的画面充斥着大脑,温知意只觉得太阳穴有些胀痛,然后就被巨大的后悔感包裹住。

    本意明明并不是这样的…

    但一看到她被男人搂在怀中笑得这么自然,想到她也会对别人这样温情顺从、她这副伏低缱绻的姿态也向男人展示过,温知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些天温知意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她也想过既然木已成舟那就放弃安瑶,所以尽量避开见面,所以放纵自己。想要避开深渊,但那深渊似乎对她又有无尽的吸引力,只能靠着残存的理智在深渊边上小心翼翼地游走着。

    可是当她把别的女人带回家里被安瑶撞破时,温知意又感到庆幸,好像内心就是在这样渴望着。在感受到安瑶的醋意后,温知意甚至没有一瞬间的犹豫,便放纵自己坠入了这些天里一直避开的深渊:抛开身份,顺从自己的内心,去拥抱她。

    趋利避害是动物的本能,人也不能避免。放弃安瑶的想法给温知意带来的痛苦会让她的心脏会产生巨大的绞痛,这种疼痛让她有一种濒死的感觉,大脑便会控制住她的理性,让她做出最能够瞬间获得快乐的选择——不要克制对安瑶的情欲。

    但是自己刚刚,和强奸犯有什么区别…

    温知意独自坐着思考了许久,孤独和绝望让她头痛欲裂,所有思路都指向一条路:她放不下…

    端着温水重新回到了安瑶的卧室门口,温知意轻扣了两下房门,等了几秒无人回应。

    她小心翼翼地拧开房门,不知道里面的人睡没睡,轻唤着,“阿瑶,你睡了吗?”。

    房门打开,温知意走进卧室,只听见了女人平稳的呼吸声。屋子里光线幽黄昏暗,靠着一盏夜灯提供着一点光亮,是安瑶睡觉的习惯。

    床上已经被整理整齐,丝毫看不出刚才二人纠缠过的痕迹。女人换了一条睡裙,侧躺在床边,只占了很少一点位置,整个人蜷缩着,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女人的肩膀和脚踝露在被子外面,皮肤雪白。她的眼睫毛很长,随着呼吸仿佛在轻颤,细看便能看到几根睫毛黏连,还挂着没有干透的泪水,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脸上鲜红的指印看起来触目惊心,提醒着温知意刚才对女人做了什么。

    温知意忍不住心疼,叹了一口气,将水杯轻轻放在床头边,“阿瑶,对不起。”

    睡着的女人显然不会给她回应,温知意倾身在安瑶眉毛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对不起,我没办法不爱你。”

    卧室里又只剩下安瑶一人,她缓缓睁开双眼,手抚上被吻过的眉毛,好像还能感受到阿意嘴唇的温度。

    撑起身子拿过床头的玻璃杯子,温热的感觉从指尖传来,是蜂蜜水还泡着几片枣片。水流顺着喉咙下咽,冲洗了口中的干涩。

    安瑶双手交叉握住空了的杯子放在胸前,感受到了心脏疯狂的跳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