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眼前的求生希望破灭,荆青昊想死的心彻底占了上风。

    荆青昊就泥坑里一声不吭地等待死亡,而屋子里的瞎老太太摔了一跤起不来,也趴在地上等待明天早晨来人。

    荆青昊因为这个莫名出现的画面打了一个寒噤,仿佛他真的死过一样。

    “是不是冷?”党大夫连忙询问。

    局部麻醉在缓缓失效,失血过多让荆青昊有些冷,尤其是现在还打着吊瓶,给他的身体里输入冰冷的生理盐水,荆青昊又打了一个寒颤。

    荆青昊迟钝地点了一下头。

    “我给你再灌几个水瓶吧。”

    荆青昊最大的问题是缺血,但是村里没那个条件给他输血,只能够补充点生理盐水进行补液。

    本来缺少血液就会冷,又输入温度不高的生理盐水自然那会更冷。

    党大夫想着给荆青昊保保暖,好提高他的存活概率。

    幸好还有人参激荡他的生命,党大夫又给荆青昊的被窝里放了好几个灌了水的吊针玻璃瓶。

    温暖的触觉让眼前刚刚出现的画卷散开,荆青昊太阳穴抽跳了一下,伤口疼痛得更明显了。

    “我睡下的。”荆青昊小声地说。

    要是继续疼下去,估计他要睡不着了。

    “我到里面休息。你放心,我会定个闹铃,到时候给你量体温,只要不烧起来,问题就不大,真的烧了,我给你降温,熬过这一夜就好了。”

    “你活下来了以后,记得好好感谢两人知道吗?”

    在党大夫心中,傅明彦很重要,顾玉惜更重要。

    要是没有顾玉惜,党大夫觉得靠着他自己给荆青昊缝合伤口,得多耽搁事,说不定拖拖拉拉地缝合,伤口结血栓了。

    在刚刚莫名出现的画面里,荆青昊觉得傅明彦更重要一点。

    “我知道的,党大夫。”

    他闭上了眼睛,在麻药的余力下开始做光怪陆离的梦。

    一会儿梦到了大伯跪下来磕头,“弟弟,都是我的不好,我的工作太忙了,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媳妇操持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青昊。”

    一会儿是雪白头发的父亲跪在小小的坟包前,他身子叩下,泪水浸润了一小块土地。

    一会儿是姥爷临死之前的哀鸣,“我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