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指使他们的定是幽州的当权者,而这丝帕上的图案必与那位当权者有着莫大关系。”风夕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视着丰息,似怕错过他眼中任何一丝讯息。

    “这个人他不但要韩家的药,更要韩家的药方,更甚至他不希望这世上还有其他人有此药方,因此他指使幽州最有钱的祈夷与尚也出面与断魂门接触,夺取药方并灭掉韩家。”丰息意态悠闲地笑笑,“只是他虽夺得一些药,也灭了韩家,却未想到韩老头宁死也不肯将药方交出来,反倒给了冤对头的你。”

    风夕想起韩家惨事,不由微微拧眉。

    丰息又道:“那人杀祈夷,必是因为祈夷知道的事情太多,他既是为了灭口也是要告诫尚也。他留下了尚也性命,一是因尚也牵扯不深,二则是若这两个巨贾之家的家主都死了会太过引人注目,也是担心两家崩溃进而会影响幽州经济的稳定。”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目光望着丝帕,“至于这块丝帕,或许是那人赠与祈夷的信物,又或是他不慎落下被祈夷捡到藏起的。此人行事,留下如此多的破绽,若是我的属下,早已弃之不用。”最后他轻描淡写地点评了一句。

    “那你可知这人到底是谁?”风夕指尖敲击着桌面。

    “你真的不知道这帕上绣着的是什么?”丰息不答反问。

    那丝帕上的图案极为奇特,初看像是古兽,再看似乎是两只,风夕看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丰息见之颇有些遗憾地叹气,“真可惜了,你竟然不知道。”

    风夕皱着眉眯着眼睛,将丝帕一把抓在了手中,“别卖关子了,你再不说我就把它给撕成碎片!”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跟她相知十年的丰息,所以他毫不在意地转过身,慢慢踱回椅前坐下,端起茶杯悠闲地品茶。

    而风夕对其他人或许很大方温柔,但对他素来没什么好耐心,身形一闪,风一般掠至他跟前,左手一伸,夺过茶杯抛回桌上,右手一伸,已揪住了丰息的衣领,五指收紧,弯腰低头,逼近那张俊脸,“黑狐狸,快说!”

    纵观她这一番动作语气,那是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想来也是久经练习的。

    丰息显是早已习惯,他双臂一伸便揽在风夕的肩上,双掌扣下,一股力道令风夕站立不稳倒向他怀中,顿时两人紧紧相依,他闲闲吐语,“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倒有些像丝帕上绣的图案?”

    风夕睨一眼,“是有些像,不过……这样才更像!”说话间,她双膝一屈,身子便坐在丰息膝上,手一拉,丰息的颈脖便前倾,两人挨得更近了。

    在她坐下的同时,丰息双膝如遭重击,微微晃动了一下,同时俊脸发白,呼吸也有些不顺。但同样的,风夕的腰似被重山压着般不能直起,大半个身子都向丰息怀中倚去,肩膀一时往前倾,一时往后仰,颇有些摇摆不定欲拒还迎的模样。

    若外人此时看去,只觉得两人好似一对如漆似胶的鸳鸯。

    娇柔的女子扑在情郎的怀中,螓首微仰,柔情款款,雍容的男子手揽伊人,俊脸微侧,眸光似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啊,当然,这得忽略——那被压得有些颤抖的双腿、被抓得骨骼作痛的双肩、被勒得喘不过气以至时白时红时青时黑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