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浅算算,停灵七日,淮月少不得还要再见小安氏。故只是冷瞥了她一眼,不做纠缠。

    安云声没想到淮月反应这样大,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亦趋亦步的跟着淮月去偏厅休息。

    偏厅里人多口杂,他又不好随意与淮月攀谈,只有端茶倒水好不殷勤,淮月只做看不见。

    他不愿二房的人看笑话,也就歇了,只老实坐着。

    黄娘子也在,这种场面最是缺不了她这种人的,一段哭戏高高低低,婉转悲伤,哭得叫人肝肠寸断,叫邻居路人听了要赞一句孝。

    歇下来的时候,盖一盖眼皮上的红肿,润一润干哑的嗓子,也不耽误她说说笑笑,拉着淮月的手唠家常。

    杜氏做人也不算失败透顶,倒还有几个真伤心的人。

    几个老嬷嬷哭得都昏过去好几回了,额上贴着凉帕子,几个婢女在廊下煎着祛暑气的汤药。

    淮月捏着香包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清新的薄荷药味,她倒是没觉得不舒服。

    二舅母又凑上来攀谈,她比大舅母会说话得多,对着淮月夸了又夸,说她相貌好,说她头发好,说她贵人运好。

    绕来绕去,还是盯在她的交际人脉上。

    淮月百无聊赖的听着,安家的糕点不大好吃,毕竟是白事,弄些花团锦簇的糕点不大相配,就上了几块绿豆糕和白糖糕。

    茶水倒是还可以,只是她近来喝得大多是凫浪商行里运来的顶尖岁山白贡茶,难免有些相形见绌。

    “我瞧你也是年纪小小的,真能张得开口给婵姐儿做媒?不若你将何副将引荐给我,我来说和,她这又是再嫁之身,省得你脸皮薄,说不出口。”

    婵姐儿就是小安氏。

    淮月嘴里的这口茶水都嫌塞喉咙,她冷淡又费解的看着二舅母。

    对方仿佛是自觉失言,缩了缩身子,不解道:“她还没求你呢?瞧我这张嘴,给她说破了。”

    淮月幽幽转脸看着大舅母,就见她一脸的急色,红脸在白裳的衬托下红得简直滑稽。

    “你想把安婵说给谁?”

    她语气里简直有了杀意。

    “没,没。”大舅母结结巴巴的说。

    “没有最好。”淮月又看向二舅母,“看来是您妄自揣测,胡乱说嘴了?”

    “嘿!”二舅母自己放火,结果风向一改,火全都往她身上扑了!

    “这种东西若不是他们自己有想头,别人哪里编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