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轻轻的摇了摇头,抽噎着道:“安嬷嬷待我很好。”

    “安嬷嬷已逝,既如此,我把安嬷嬷的女儿拨到你房里来伺候,可好?”

    庶弟紧张的看了喜圆一眼,声若蚊呐的说:“可以吗?”

    喜圆见他这畏缩样子实在不喜,一个皱眉让他骇了一大跳,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他年幼时曾被安嬷嬷带回家中小住,见过那位阿姐,心中待她很是亲近,自然是盼望的。

    “自然是可以的。”喜圆道:“你每半月给阿娘请一次安,院里婢子以下犯上,你为何不说?”

    庶弟不说话,喜圆就让人搬了凳子坐他跟前听他说。

    良久,庶弟才嚅嗫道:“我怕自己多事,惹大娘子厌烦。”

    “我阿娘的确是不怎么在意你,你又非她所出,只是傅家日后还需你来继承,阿娘怎么说也不会委屈了,你非把日子过得这么苦兮兮的,叫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我阿娘虐待你呢!”

    她说了一串,却见庶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道:“傅,傅家以后由我继承?”

    喜圆白他一眼,道:“阿娘没同你讲过吗?她的东西,你一分也不要肖想,可阿爹的东西,我拿走我该得的,余下都是你的,这偌大的宅院也是你的,你在自己的宅院里被个下人欺负成这样,你说可笑否。”

    黄雀轻声道:“小娘子,说得太深了。”

    喜圆摆摆手,道:“他愚不可及,不说得直白些,省得叫他胡乱猜测,自己吓自己。”

    庶弟愣愣的站着,耳尖红得滴血,他是激动的难以自抑了。

    可很快,他脸色又变白了,道:“我,我继承不了的,我做不了这事。”

    “也无妨,你要想把傅家发扬光大,就努力些,要是嫌累,就好生享福呗。收收田租的日子也比别家要强出百里地去。”

    看着庶弟傻兮兮的表情,喜圆朝跪在地上的婢子努努嘴,道:“她你打算怎么办?”

    庶弟想了良久,眸中恨意涌动,最后却道:“让她去庄子上吧。”

    喜圆缓缓眨了下眼,这神色格外像纪如笺,道:“只这样?”

    庶弟道:“她在我这院里娇生惯养,去庄子上对她来说也算是惩戒了。”

    “因为他狠不下心肠来,所以你觉得可堪栽培?不是说妇人之仁不可取吗?”

    淮月含笑问喜圆,纪如笺也看她。

    “若是夫君,当一家之主,我自然不希望他待别人心肠太软,可若是隔了肚皮的庶弟,还是心善些好,焉知没有他得势的一日呢?”

    喜圆理所当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