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儿子?”淮月上下看了纪如笺一眼,又不好直接问她。

    “禾娘子她,”纪如笺顿了顿,在想要怎么描述她,“很会掀起波澜。”

    “其实我觉得她如果真的为了傅益好,应该低调些,但她却反其道而行之,生了儿子时候,愈发张狂,使得傅忱和傅益关系不好了些。”

    “一个是继承家业的嫡长子,膝下却无子;一个是多年为质,牺牲良多的次子,膝下已有二子,其中一个也是质子。如此牺牲良多,心里怨念也是正常的,谁能不怨呢?”

    “他,倒是没有对我如何,怀着喜圆的时候,我……

    纪如笺一时说不下去,她很羞惭。

    只是掀开袖子,解开那条宽边的金珠绞碎玉手链,让淮月看她腕子上的一道疤痕,用脂膏盖过了,但还是留下了狰狞的凹凸。

    “这,这什么时候的事情?”淮月一时忘却了方才生出来的隔阂,急忙问。

    “你不在那几日。”纪如笺很快又将手链带上,讥讽道:“所以,他不敢。”

    “他待你,到底是何种心思?”淮月费解,若是珍视,怎会伤害她至亲之人。

    纪如笺想起悠久往事,并无半点甜蜜,只觉得像一个噩梦。

    “他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久了,连自己也骗过去了。”纪如笺如是说。

    ……

    谁都不知道纪如笺和淮月说了些什么。

    大家只觉察到,淮月出神的次数变多了。

    晨起,窗边落下一只黄雀,淮月看着看着,就魂游天外了。

    午后,盛娘子送来新豆子出的豆浆让淮月尝尝,两人说着说着话,淮月就不知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盛娘子喊了她好几句,她愣是都没听见。

    晚间,淮月靠在床边看书,阿荔轻手轻脚的把她的双足浸进铜盆里。

    “呀!”淮月吓了一跳,书落下去,半本挂在水里,一下就洇湿了,墨也糊成一团。

    这才知道,她又出神了。

    “娘子要不要吃些珍珠沫定定魂?”阿珠问。

    “又不是小孩了。”淮月不肯吃,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脾气。

    阿珠觉得她这样,真跟小孩没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