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山、细张和冯伯这三人像陀螺似得旋了一日了,风雨像是踏着擂鼓而来,愈发的急促猛烈。

    阿藤也在昨个半夜里,感受到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幸好钱阿嬷就睡在她屋里,伸手摸了摸,道:“是来了,可还没呢。娘子您赶紧睡,有了精神才有力气。”

    外头风声呼呼的,阿藤困在噩梦里,睡得浑身疲累。

    天又是阴霾的,她都不知道时辰,还是淮月带着早膳来同她一道吃,她才知道已经是辰时了。

    纪如笺刚遣人来想接淮月去傅府避一避风雨,淮月想到阿藤如今不好挪动,只有拒绝。

    冯嫂对淮月有些钦佩,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就道:

    “娘子放心,咱们这屋子朝向好,地势高,从前又是用蜃灰抹的墙面,比这个再牢固没有了。”

    傅府来人道:“大娘子也猜到您不愿去了,让我带了好些绳索来,可以缚屋。”

    岑山赶紧接了那一车的绳索,又跟冯伯忙活去了。

    屋外的花花草草全挪进屋里去了,门窗钉了交叉的板钉,屋里阴暗暗的,点着两个小煤炉,又憋闷。

    外间的门还留了条缝,风就全从里边挤进来,地上很快的积了一大滩的水。

    阿葡时不时的来擦干,水都拧了一盆,阿珠瞧着这样不像话,道:“还是把门关了吧。”

    钱阿嬷毕竟年岁大了,贴着琉璃窗子瞧了会,叹道:“怎么雨也这样大。”

    杏儿又端来一盆热水,钱阿嬷洗了洗手,把水洗成粉色。

    “估摸着还得些时候。”

    杏儿紧张的问:“那不是得夜里生了?”

    钱阿嬷好笑,道:“难不成夜里生不得娃?”

    阿藤看着坐在她床边的淮月,轻声道:“你去睡会吧。你平日里都有午睡的。”

    淮月还真是困了,道:“那我去罗汉床上眯一会儿。”

    她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外头风大雨大的,倒是好眠。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突然,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像是巨兽的爪子挥断了什么,听着距离很近。

    阿藤吓了一跳,肚子狠狠的抽疼了起来。

    钱阿嬷拍拍胸脯,道:“吓死人了!什么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