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

    淮月爽脆的骂了一句,初娘倚在她怀里,稍稍喘匀了气。

    曲娘子年轻时林老举人就动过这个念想,只不过那时候老娘还在,压着两个舅舅。

    现在曲娘子男人没了,老娘去岁也没了,舅家手上短了银子,主意一下就翻上来了。

    淮月让冬大去曲娘子家看看,冬大是跑着去的,半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没了,人没了,屋里也叫翻的乱七八糟,箱笼都空倒了。”

    初娘‘呵’一声噎住了气,险些没厥过去。

    淮月死死的掐着她的虎口,才叫初娘睁开了眼。

    阿藤听的心酸,她又没有主意,只不住的说:

    “娘子,这可怎么是好?”

    黄娘子见淮月好似要插手,忍不住道:

    “天大地大,娘亲舅大,这事虽损的很,可即便是闹到衙门去,官老爷也是不会管的。”

    淮月知黄娘子说的不错,可见初娘失了魂一般的难受,哭得都没人模样了,又于心不忍。

    天色已晚,淮月也不可能带着初娘杀到林家去,只能先让阿藤照顾她一夜。

    他们这一夜按兵不动,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店堂里最热闹的时候,初娘那两个舅舅竟上门来了。

    说是兄弟,长得却是天差地别,曲武膀大腰圆,曲文獐头鼠目,却还是个秀才。

    两人堵了店门,喊道:

    “阿初呢!你这黑店,把我外甥女儿放出来!”

    今日学堂休沐,海云正在店里帮忙。

    今日早膳有乌米饭,兄弟俩来的时候,海云刚好打开木甑盖。

    烟气袅袅升腾,浓浓的饭香扑面而至,乌米饭油亮,颗颗饱满如鱼籽。

    虽然有人寻麻烦,可架不住祭五脏庙要紧。

    再加上来江畔鲜用早膳的大多是相熟的街坊,更是清楚江畔鲜的底细。

    于是大家就一个两个的从兄弟俩身边挤过去,“让让,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