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三我们小娘子生辰,你做几样云桥的点心来,到时候袁家会有人来取。”

    她又侧着身子躲过一个穿堂而过的食客,道:

    “按着傅大娘子的口味来,知道吗?”

    淮月不想做这个生意,可还没等她咽下嘴里的饭,对方就甩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像躲灾一般离开了,快步上了路旁的一辆马车。

    ‘刚出傅家门就想着法子讨好傅大娘子来了。’

    淮月盯着那锭银子看了一会,又吃了口饭,自言自语道:“花痴不要命。”

    这送上门来的银子倒是好赚,可淮月不想与这些达官贵人扯上关系。

    当年她阿爹虽不曾直接获罪,但也吃了不少连带,最后散了些家财才换了安生日子,可没想到最后竟死在山匪手里。

    她一直觉得觉得这事情很有几分蹊跷,那年月到处是军队,即便有山匪,不是收编,就是剿灭,哪里就那样的凑巧,叫她爹娘撞上了残留的几个呢?

    夜里,淮月点了油灯盘账,咬着笔杆想心事。

    阿藤给她送来一盏银耳莲子羹,看着淮月将钱分作三堆。

    “店里留用,海云考试,阿藤嫁妆。”

    淮月用笔杆点了点那三堆钱,道。

    “我不要。”阿藤推塌了铜钱堆。

    淮月用个木匣子收拢了起来,道:“我存我的,你还能倒了不成?”

    阿藤知道淮月极有主意,多说也是白费口舌。

    她在吴家没学到后宅女子七拐八弯的精髓,倒也学了几句碎话,鹦鹉学舌般嗔道:

    “你就不想多留我几年,你就这样厌了我?”

    她说得不甚自然,磕磕巴巴,令淮月哑然失笑。

    阿藤被她笑得羞恼,道:“我留在店里帮你,难道不好?”

    “阿姐若是嫁了她,我们与清水哥才算更亲近,日后请他陪着弟弟赶考什么的,也好开口。”

    淮月看着阿藤平静的说,这话坦白的有些难听,算计人心,总归不够好。

    阿藤一时间回不出话来,咬了唇出去了。

    良久,屋里才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