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准走!这本来就是你的债!”

    初娘一抬手,没打她,只是将她推倒在地,用竹枝点了点她脑袋上的一只镀金簪子,道:“聘礼可戴在你头上,怎么说是我的债呢?”

    众人了然,聘礼给女儿,嫁的却是侄女,的确是无耻之尤。

    初娘也累极,走回淮月身边,靠在她肩上不动弹了。

    冬大带着他兄弟冬二来了,百姓总觉得生不入公门,一见捕快来,人群就退了几步。

    冬二已经先得了信,淮月也让手下放了人。

    曲文曲武果然跳起来,说淮月纵仆行凶,可他们俩身上肉皮没破半点,半点说服力都没有。

    曲二娘和曲小娘倒是也在边上哭哭啼啼的,还没等她们扯到淮月身上,初娘便道:“她们先打我的。”

    只看样子,还是初娘伤得更加厉害。

    女人扯头花打架,管起来也不像样。

    冬二皱着眉很不耐烦,但还是摆着官腔,说:“你舅家要嫁侄女,本是有理,但是江掌柜说你侄女还欠了她连本带利一百两银子,你先把这笔银子还了,嫁娶由你!”

    曲文、曲武闻言傻愣当场,也是曲文多了个心眼,去衙门里查过留底,发现初娘并不是奴籍,这才敢抢人,没想到淮月居然又来了这样一招。

    淮月捏了捏初娘的手,初娘很快反应过来,脑袋从淮月肩窝上抬起来,道:

    “是啊!既要我嫁,那我不是有聘礼吗?拿出来啊!若是没有,我可不得给掌柜的干活还债吗?这才是正理!”

    冬二‘嗯’了一声,用挎刀柄指了指初娘,道:“瞧瞧,小女娘一个,还比你们懂理。怎么,有没有银子?”

    曲文和曲武自然是没有银子,就是因为欠的债一日摞一日,这才又把初娘强抢过来。

    “冬捕快。”冬二转脸看见淮月,眉头松了些,见她示意自己要走,就挥了挥手。

    曲小娘许是感到绝望,在淮月和初娘踏出门的那一刹那,她尖叫了一声,有些癫狂的大喊着,“我不嫁,我不嫁!”

    初娘步伐一缓,但被没有半刻停滞淮月拉着走了。

    海云叫了一顶轿子等在外边,淮月把初娘推进去,顺便掠了对面一眼,那匹健硕的黑马已经不见了。

    轿子摇摇晃晃,初娘依偎在淮月身上,很是诉了一番委屈。听着淮月温声宽慰,身上有又淡淡馨香,初娘心神都松快下来,又累又困,睡了小半路。

    等从轿子上下来,再回江畔鲜时,更是恍如隔世。

    孙九娘带着妞妞一直在灶上忙着,阿泰恐她忧心,刻意瞒了瞒。

    所以孙九娘只念叨初娘哪里去了,见到她如此模样回来,真是又后怕又怜爱,忙着烧水给她沐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