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密?”顾培风听了素心的疑问,笑着摇摇头,“不,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素心刚从京城赶回来,一边捶腿一边不太相信地扫描着顾培风,“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顾培风想了想,大概是他相信人总是欲壑难填吧。

    “你知道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是哪种人么?”顾培风不答反问。

    素心直起腰,靠坐在椅子上,思索片刻后试探着说:“坚持不懈?心怀正义?”

    顾培风摇头,“是懂得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能够操控自己的欲念,而不是被自己的欲念所操控的人。

    很显然,罗嫣然并不是前者,而顾图南,也只会是后者。

    素心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这和铁矿的事有什么关系,索性懒得去思考这个问题,反正王爷给她的命令就是听从顾培风吩咐,顺便保护对方安危。

    “你觉得不会就不会吧,反正要是失败了,倒霉的人也是你。”素心邪恶地笑了下,抓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后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如顾培风所料那样,当顾图南收到第二封信后,他第一反应并不是立即上告邀功,而是迅速算了下这铁矿带来的利益。

    罗嫣然则是惊愕不已,捂着嘴道:“顾老三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占铁矿!”

    震惊过后,罗嫣然很快想起顾图南之前说的事,紧张地问:“这送信给我们的人是不是想要借我们的手把这件事捅出去?”

    顾图南点点头,对方连铁矿是如何运作的都告诉给了他们,不就是想让他们去告密么?

    他们如今正被顾老三坑了钱,按理来说的确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

    罗嫣然脸色变了变,“可......可这件事竟然还牵扯到了罗家,此人好歹毒的心思,这不是要让我大义灭亲么?”

    顾图南眼神闪了闪,“谁说我们要大义灭亲?”

    走私铁器和赌坊比起来,谁都知道哪个利润更大。

    再者说,他若将此事捅出去,别说顾老三会不会反咬他们,说出赌坊的事,就算不说对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那被坑走的十四万两终究是回不来了,而他们却还要被人记恨。

    “南儿,你难道是想?”罗嫣然惊诧地望着儿子,紧张地呼吸都屏住了。

    顾图南将信纸放到烛火上引燃,看着它化为灰烬,幽幽地说:“顾老三敢坑我们,就是笃定我们不敢说出赌坊之事,这是他捏在手上的把柄;而今我要叫他把坑我们的钱全部吐出来,是因为我们手上有了他的把柄。”

    一番话落,信纸也彻底灰飞烟灭。

    罗嫣然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铁矿和赌坊性质可完全不一样,赌坊被抓到了,顶多就是打板子罚钱,但如果私占铁矿和走私铁器被抓到,那可是轻则流放重则砍头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