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碗里的肉分给馋嘴的蝉花杜鹃,灯芯舒服的趴在火炕上,听着亲妈的碎碎念。

    这随便喝水吃肉有妈疼的日子,真好。

    吱呀一声。

    年久失修的木门被拉开,灌进来一阵风雪。

    来的人正是大姑,楚春丽,脸圆盘子,慈眉善目,身上也比桂芝圆润不少,可见家里生活不差。

    “哎呀,这个天儿真冷,忙着呐?给你攒俩鸡蛋送过来。”

    “大姐你家儿媳妇生孩子我都没去看,哪能让你拿东西给我们。”

    哪是她不想去看,两手空空,拿什么看。

    似是接到了话茬,楚春丽脸上堆着笑,眼睛直勾勾看着墙上挂着剥到一半的兔子。

    “唉,这小媳妇也真是,没啥奶,寒冬腊月哪有肉吃给她下奶,就是可怜我这小孙孙,一天饿的嗷嗷叫。”

    桂芝听着这话,被勾着心也跟着酸起来,还没等张口,炕上趴着的楚灯芯一骨碌爬起。

    “大姑,你赶紧把这俩鸡蛋揣回去留给你儿媳妇下奶,别晚了,吃不上再饿死。”

    一句话差点噎死楚春丽,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看着桂芝犹豫不决的样子,还是接着开口。

    “唉,看你们娘几个可怜,有点好东西就想赶紧给你们送来不是,你恨我也对,我大哥那时候最疼我,我却救不了他的命。”

    灯芯脸上泛起一丝冷笑,好人都让你当了。

    “可别,我们被爷奶撵出来一年了,也没见你来过一次,这刚打了几个兔子,你就好巧不巧送俩鸡蛋。”

    “揣着你的蛋,赶紧滚蛋,我爸的好处你占的最多,死了嚷嚷分家也是你叫的最欢,楚春华差点被我掐死,你也想试试?”

    那些痛苦被灯芯一件件说起,桂芝的脸上再没了犹豫,原来,这又是看上这几只兔子了。

    “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楚春丽还是面上不变,挤出两滴眼泪来,说的哽咽。

    “桂芝,我哪是那样的人,都是女人,女人都不容易啊。”

    说罢,转身就走,刚出了门就狠狠啐了一口浓痰。

    要不是刚看见那几只肥兔子,她才不愿意走了半天来到这间破屋。

    以前大哥活着的时候,每个月的定量粮都要分给她一些,一家子窝囊废,今儿个竟然反了天。